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过了良久,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蒋氏的第一反应是惊喜,沈云要搬走了?走吧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何逸如已经不像五年前那么鲁莽和幼稚了,即使心里嫉妒也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老何氏当场就拭起泪来,尤其是听到何父把地都留给了他们,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不舍地拉着何父的手,又把何逸安唤道身前,伸出手捏了捏那软乎乎的脸蛋,“奶奶的乖孙啊,记得要想奶奶啊!”
也许是人要走了,老何氏对沈氏终于有了几分好脸色,慈眉善目地道:“阿云呐,去了郡里,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啊!”沈氏点了点头,“哎!娘!”
何成财把他们送出了门,他看着何父,低声说道:“在郡城里要是......你就回来!老何家的东西永远有你的一份。”
何父沉默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哥。”兄弟俩相视一笑,以往的矛盾尽销。
一夜无梦。
第二日天还未亮,何父提前叫好的两辆牛车就在何家门前等着了。何父和沈氏沉默地把行李搬到车上,又仔细锁好门,最后看了眼这个住了十五年的家,方才上了车。
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赶了一段时间的路,灰蒙蒙的天空渐渐破晓,一轮红日从晨雾中跳了出来,霞光照耀在四个人身上,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金光。
到了郡里的宅子,一家人便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订做牌匾,擦洗家具,布置屋子,离别的愁绪都被忙碌的动作给冲散了。
忙活了好几天,他们一家在郡城里的容身之所终于拾完了。何父看着自家门上一块厚重的门匾,上面写着两个烫金大字“何宅”,心里不禁涌上一股豪气,几年前他还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子,几年后竟然住进了这么大的宅子,真是世事难料啊!
感慨完了,何父又接着出去找合适的铺面了,一日找不到合适的铺面他们就一日不能开张,这光出不进哪儿行?这几日银子如流水地花了出去,只剩下四百两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离他们住宅隔了两条街的地方,有个不大不小的铺子要出租,一个月要二十两银子,何父思索一番,便先租了半年。
这铺子的左面是家绸缎铺,右面是家点心铺,两家的口碑都不错,并且与自己家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而且自家的成衣铺跟绸缎铺还能互惠互利。最关键的是这条街上都没有成衣铺子,自己家若开还是独一份,不用担心竞争,倒是省心的很了。
何逸清见状,也不禁佩服自家爹的眼光了。几年前他还是个沉默寡言,老实憨厚的庄稼汉子,现在已经变得长袖善舞,明能干了。
何父带着家人来看铺子,看着店门上光溜溜的,便道:“清姐儿,铺子租好了,你给想个名儿吧!”
何逸清站在铺子里面细细地打量着,闻言,沉思了一会儿便道:“爹,就叫清风阁吧!”
“清风阁,清风阁。”何父轻声念了两遍,觉得既大气又朗朗上口,夸赞道:“好,那就叫清风阁!爹这就订做牌匾去!”
一阵微风吹过,额头旁的一缕乌黑的头发被分吹起,何逸清把垂在面颊边的长发披到肩后去,轻轻勾唇笑了,眼孔里闪着一种亮晶晶的东西,不是眼泪,而是一种激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