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却又比霞披短一大截,样式新颖,典雅高贵,实在妙绝。
何逸清深知自家的优势与劣势,一件嫁衣若交与成衣铺子来做,必然会有十好几个绣娘一起上手,力求做得致繁复,高贵华丽;可自家这儿只有两个人手,能充当绣娘的更是只有她一个罢了,繁复华丽行不通,唯有凭借着奇、巧、新,方才能与之一较高下。
沈氏也看出了女儿的巧思,赞同道:“这样一来,能省下不少做工呢!我正愁咱们人手不够呢!”
何逸清落下最后一笔,小心地把纸放在一旁晾干,笑言:“这只是初稿,还有许多细节的地方没有完善呢,咱们接下来可有的忙了。”
接下来,何逸清和沈氏就不断完善着图样,甚至还拿出了布料做出了简单的样子,再根据做出来的效果逐步调整。如此过了几天,魏淑宁那儿终于把布料送过来了。
来的还是小满,她手里抱着一匹洁白如雪丝绸和一匹织金锦缎,织锦缎是百蝶穿花的图样,正红色的底色上,大朵大朵的用金线织成的牡丹花,宝蓝,银红,杏黄等各色蝴蝶在花间穿梭,美不胜。
沈氏只是感叹于布料的美,何逸清却一看就知道,这是贡缎。
前世她做生意时也接触过这类料子,最顶尖的都送进了京城献给皇上,而略有瑕疵的则从织造局人的手底下漏了出来,引众人争抢,光这一匹布料,起码值五百两银子。
何逸清暗道:看来这魏家能量不小啊,连贡缎都能拿得到。这魏淑宁竟也舍得拿出来,不怕她们给做废了。
事实上,魏家也仅有两匹罢了,一匹送去了成衣铺子做嫁衣,一匹本来打算给女儿当陪嫁,结果被魏淑宁给了何逸清母女。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魏淑宁也用此举来表示对何家母女的信任。
既然如此,何逸清也不客气,又要了金线若干,珍珠若干,宝石碎玉若干,打算镶嵌在嫁衣上。
魏淑宁欣然同意,把东西都给准备齐全了送过来。往后几天,天天都有“踏踏踏”的马车驶进何家村,引得村民们议论纷纷,都在说何成富家要发达了,何家因此多了不少明里暗里打探消息的人。何成富和沈氏不堪其扰,但还得好声好气地把他们打发走。
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多月,嫁衣终于做好了,看见成品,何逸清和沈氏才觉得她们这一个月的辛劳没有白。
整件嫁衣以雪白的蚕丝绸做内衬,丝滑柔顺。
上衣是缂金丝双层对襟大袖衫,上绣缠枝百合花,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
外披绣凰鸟图案,点缀在凤凰毛上的是打磨成细小而浑圆的玉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胸前则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扣扣住。
下身是织锦玉带,百花裥裙。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既显出了身段窈窕,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百花裥裙长长拖地,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鸟,拖地的裙摆上每隔一段距离便嵌上一颗圆润饱满的珍珠。
整套嫁衣显得既致又不繁杂,既华丽又不俗套,既高贵又不沉重,既鲜艳又不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