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握着陶瓷杯,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在双鹤展翅的纹印上慢慢磨搓,半晌方才缓缓道,“本宫觉得不是皇后,这事太过蹊跷,就算皇后想害本宫,没必要拉上皇长子一起。那日若是本宫晚一步,皇长子便去了。”
她顿了顿又道,“若是皇长子去世了,本宫自是躲不掉,可皇后掌管无力的责任也绝对无法逃脱。皇上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是出自淑妃,必定宝贵的紧,就算是皇后也躲不掉被厌弃的命运。”
“她没必要用这种‘伤敌三千,自损八百’的计谋”,她拧了拧秀气的眉道,“除非她恨极了我。”
孙则杨微微颌首道,“下官也认为不是皇后所为。”
他缓缓道,“若是施计成功,便是一石三鸟之计。”
“三鸟是指我,皇长子,皇后?”
孙则杨摇头道,“不单是皇后,第三点是要让皇上不得不与宣武侯生出间隙。”
玉清浅倒也是听说过这位宣武侯的名头,据说是权倾朝野的武将,便是他一路扶持着皇上登基,纵使皇上也要礼让他三分。
皇后也借着这番权势在后宫胡作非为,很多传言皆说皇上子嗣单薄倒也有她一部分的原因。
皇上都对她极为宽容,对她的大部分行为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就连她的姐姐淑妃正值盛宠之际,也是万分小心隐藏自己怀孕的事实,甚至还回娘家度过那孕期最危险的一个月,才顺利诞下皇长子。
就是不知道姐姐难产的事会不会也与这位皇后娘娘有关了。
玉清浅开口问道,“孙大人觉得是何人所为?”
他如墨的眸光渐冷道,“宫中的后妃无法做到如此。”
玉清浅脑海中却是浮现了承王的身影,那日承王出现的也太过凑巧。
她蹙起了眉头道,将那时小由子去求救,碰巧遇见承王的事缓缓讲出。
玉清浅慢慢说出自己的怀疑,却又在下一瞬否认道,“承王殿下出现的甚是巧,可是他却救了皇长子,也顺带救了本宫。”
“皇长子若死,本宫必定会背上杀害皇长子的罪名。若是他想算计,也没必要来救。”
“这倒是古怪之处,再加之揪出来的犯人死死咬住皇后,怕是皇上也因此对他减轻了怀疑。”孙则杨缓声道。
他方又蹙了眉道,“不过据下官得到的情报,承王殿下的可能性是七八成。”
“只是,现如今这幕后之人事情做得太过干净,一点把柄都未曾留。”
玉清浅却是心里冷不丁地,突地想起了那次行刺。
那日之事必定是设计好的,而那位“季璞年”表哥,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玉清浅将那日假冒表哥的事缓缓告予孙则杨。
孙则杨闻言紧紧皱着眉头,问道,“昭仪是觉得那日或许也是承王?”
玉清浅摇了摇头,轻声道,“本宫也不知道,只是初见他便觉得有些儿熟悉。”
她蹙了蹙眉头,却是也搞不出究竟,只好老老实实地道,“就本宫这脑子实在不适合待在宫中。”
孙则杨勾起了唇,眸中荡漾着笑意,缓缓道,“昭仪又何必妄自菲薄。”
玉清浅闷声道,“本宫现在就期盼着能早日出宫。”
“昭仪蒙受皇上恩宠,然而这宫中波云诡谲,众多眼睛盯在昭仪身上,昭仪还需事事提防。”
门那儿突然“吱丫”一声打开了,孙则杨面色微变看向门口。
玉清浅则面色凝重地看向门的方向,看清来人她的神色微微缓了缓。
“旭儿。”她轻唤道。
孙则杨也早知道皇长子现在的抚养权在玉清浅名下,见到他也不惊讶,缓缓站起身行了个礼道,“下官参见皇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