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从前更火了。灵素也名正言顺撒手不管了。
陶丽芬跟着绍娘子管了毛纺行的事情,对杏妮儿的烘糕买卖能分的神也越来越少,幸好两个娃儿都是争气的,这营生竟也这么支撑下来了。
俩人今年都读完了高班,官学堂里就不用再去了,如今人多,就算想去,那边也不了。
杏妮儿带着几个婶子一块儿做糕饼,果子管着经营,俩人都做不来对方的活儿又都觉着对方辛苦,相互体谅着扛起这份买卖,日子长了,真比寻常姐妹还要亲近。
果子当日愁得头发都掉了许多,后来还是毛哥出手帮的忙。他正要琢磨怎么用人、指挥使动人来做事情的学问,果子这边觉着一团乱麻,他琢磨了两日就拉着果子梳理起这份活计的要点来。
一个是糕饼制作的技艺和规矩,不能叫客人同一样点心一批同一批吃出两样滋味来,还有一个这入嘴的东西,干净是头一个要紧的。话是这么说,怎么变成一样样人做事情时候的行事,可不是张嘴就能来的。
同杏妮儿一块儿,有时候还带上小毛弟,三四个人又是商议又是试行的,经了两个多月才算定了个大概。之后什么粉料的保管,鸡蛋上做记号以保证冬夏新鲜,做糕饼的人需得袖套包头穿戴齐全等等,也是无数的琐碎。
果子的重头在经营上,这里头学问就更大了。
从小了说有新销路的开拓和既有老客的维护,这一个“维护”二字,里头就是一日日一月月的日常来往。偷奸耍滑自然不能干的,怎么能想在人家前头,或者有点意外之事怎么能尽快给人家解决了,叫人家不至于生恶,一样样下来,也都煞苦心。
往大了说还得有整个作坊的新品研制,从常年走货的各样数目里去看什么食客口味的变化以做妥当应对,蜂拥而起仿造自家买卖的同行对手又该如何应对等等。
还有同七娘那边的几个管事间的来往,果子是七娘带起来叫她经管这边买卖的,那几个是七娘指了给她帮手的,这里头的分寸毛哥也给果子说了一通人心好恶的话。
果子觉着最难的就在这里了:“一样的事情非得拐那么大一弯子来说,来做……就不是实话实说么!”
毛哥却道:“你若觉着你的‘实话实说’是实的,就着人心变个法子就是虚的,那我就白教你这两日了!事情果然是这样的情形,这个是‘实’的没错,可人天性就喜欢听什么不喜欢听什么,这也是一个‘实’,你要想把事情推进顺利了,非得把这两个‘实’合在一处考量才成。毕竟世上哪有单个的事?还不都是人的事!”
果子听了也觉有理,就跟着他哥的意思一一学起来。
这学的终究还是学的,一开始难磕磕绊绊。不过有了这么一个行事的提纲在,她心里倒没有之前那么慌了。好歹若是错了能晓得自己是错在了哪一块,是之前就没考虑到,还是规矩行事都说过了却是做的时候没做到位,这样改起来也有根有据的。好像瘸腿走路的人得了根拐杖,总算能迈开步了。
七娘见了果子的改观,也松了口气,笑着对几个心腹道:“她这可算走出来了!若是这一步始终迈不动,我也教不了了,只好叫她爱做什么做什么去,得生把心给压坏了。幸好幸好。”
各处顺遂,摆明了当甩手掌柜的灵素却又闲不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后街顶了个铺子当真开起小酒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