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杏妮儿平日里在那里帮忙,才说一声:“好了,妮儿回来了,那咱们就先走了。要有事就让娃儿喊我们一声,千万别见外。”
就一间屋子,门也窄,灵素同陶丽芬都往外让了让,俩人才得出去。相互点了下头,算打过了招呼。
这边杏妮儿急急冲进屋里,看她爹躺在床上,倒没什么血迹,才略放下心来,只是眼泪流得越发凶了,哭着问道:“爹,伤哪儿了?可疼得厉害不厉害?”
杏妮儿爹看看外头灵素同陶丽芬,对杏妮儿道:“爹没什么大事,怎么不请客人进来坐?”
杏妮儿回过神来,才赶紧回头招呼两人道:“婶子,进来坐吧。”说着话从边上取过两张叠着放起来的木凳搁边上了,还顺手拿袖子擦了擦凳面。
灵素跟着陶丽芬一块儿进了门。这就一间屋子,也没有窗户,就一个门,这会儿开着能让进点天光来。靠西墙一张床,再里头还有一张小些的铺子,应该是杏妮儿睡的。一个碗橱被拿来当柜子使了,底下没门的那两层堆放着一个锅子几个碗还有个茶吊子,另外一些杂物也不便细看。没看见桌子,倒是门边上贴墙立着块板子,上头有些渍迹,大概是架在什么上头当桌子使的。
杏妮儿爹先谢了她们二人,陶丽芬便问起他的伤势来,他道:“没什么,就是一堆木头滚下来没躲过去,砸到脚上的和尚骨了。幸好没碎,只是伤了筋,歇一阵子就成了。”又道,“小孩子家家的,没见识,只当什么大事儿了,哭成这样。还劳二位老板送她回来,真是谢谢了。”
陶丽芬道:“来了个陌生面孔,说你被圆木砸了,叫孩子回家来。杏妮儿又说不认识他,我们正好要有事出来,就一起过来看看。”
杏妮儿还在问:“爹,看过大夫了吗?大夫可怎么说的?”
她爹道:“!什么大事了,哪里用得着看大夫。歇两天就好了!”
陶丽芬方才听他说什么没伤到骨头的话,以为是去过医馆了,一听这话,好,敢情人家是自己给自己断的病!想要劝吧,这又不是相熟的人,轮不到自己说话;不劝又心里过不去,多少人都是这样,好好的小病非不去看大夫,最后给耽搁成大症候了。
便斟酌着道:“照理这话不该我们说。不过杏妮儿一直管我们婶婶、婶婶的叫,我们也真把她当侄女儿看的,为着孩子着想,这两句话我也得说说。你自己是大夫不是?懂医术不懂?若自己不是大夫、也不懂医术,这样子还是叫大夫瞧瞧才踏实。
“一则到底好不好心里有个谱,别自己以为没事呢,哪里一动弹得不对了,症候更重了,不是麻烦?再一个看了大夫,能拿两贴药吃吃,只怕也好得快些。早好十天半月比自己这么生捱着强吧?我们就说这个意思,你自己考虑考虑。德源县里的大夫都是肯出诊的,请来看一回也不算事。”
灵素用神识看了一回,那个地方的光流有些乱了,还有些细小的都堵上不动了,眼见着是不大好。再换个神识的探法去瞧里头的骨头,倒没见碎的断的,只是这样的算不算没事,她还得比着另一只脚看才成。
陶丽芬见她一直垂着眼睛看着地上不说话,便拿胳膊肘拐了她一下,灵素醒过神来道:“是啊,还是请个大夫瞧瞧的好。”
杏妮儿看她爹一眼道:“婶婶们说的对,我这就请大夫去!”
她爹赶紧拦着:“哎,慢、慢慢来!不用这么急……我真没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