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翠儿不解:“什么叫莲花大少?”
青嫂笑道:“冬月里的厚衣裳料子,不是裘皮丝绵的,就是厚锦重缎的,那都多贵的东西?没那身家置办不起啊。可到了夏天,花罗衣裳咬咬牙还能做一身儿。这就是到了莲花开的时候就穿上好衣裳好料子了,弄得人五人六的,手里再拿把扇子,跟个有钱人家少爷似的。可也只这时候能成,一等天凉了,可没法子再学那少爷做派了,还回到青布面儿老棉袄去。这样儿的就叫做莲花大少了,想当大少,想往那个样子饬,可也只能等莲花开的那么会子才成。”
众人都笑起来,之前说话的婶子便对齐翠儿道:“回家把这说法儿说给你家男人听听去。”
齐翠儿听了不乐意了,便道:“我家的又不穿罗,说这个做什么!”
她虽常抱怨闵子清行事,可到底是自家男人,见有人拿来打趣,便有些不高兴了。青嫂又说起旁的来,才把这尴尬劲儿给引开。
晚上灵素跟方伯丰说起今天行里做工是说的话,叹道:“我搞不明白。那齐翠儿到底想买房不想买。想买就赶紧赚银子攒钱买去,不想买就索性别惦记了。怎么哪里都有她呢?想买房也有她,想听戏也有她,喊没钱也有她,说攒不下索性都花了也有她。这到底想干啥呢?”
方伯丰素来对这些女人间的家长里短没甚兴趣,只顺着灵素道:“人总是一会儿一个念头的。房子想买,奈何一时半会儿攒不到那么些钱。戏也想听的,一回不过几十文,手一松便花出去了。等回头再想买房的事儿,又觉着钱难赚了,可等到有新戏开演,还得看看戏去。就是这样的。”
又说起闵子清嫌弃齐翠儿身上汗味的话来,灵素问方伯丰:“我是不是也很重的汗味儿?”
方伯丰笑道:“我没觉出来。再说了,就算有汗味儿,那也不是玩出来的,都是做活受累才出的的汗。嫌什么?还是心疼媳妇受累多些吧。”
灵素乐了:“还是我相公好。”
方伯丰笑着摸摸她耳朵:“你这性子这能耐,谁跟你在一处都差不了。”
灵素笑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摇头道:“那也不是,如果你是像齐翠儿相公那样的话,大概早就被我背去哪个深山里扔掉了。”
方伯丰一愣,继而哈哈笑起来,越想越好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叹道:“你可真是,也对,山里大概谁也没你熟,叫你给扔了还真不定能找回来。”说完了又笑。
灵素却想起了方才有人拿闵子清打趣,齐翠儿那生气的样子来,便道:“不过齐翠儿大概是不会扔她相公的。青嫂说了‘各人的人,各人疼’,大概是这个道理。”
方伯丰笑着揉了揉灵素脑袋,灵素不乐意了,非要伸手揉回来,这就又乱了。
眼见秋意渐浓,灵素几乎每日都要往自家山上去一趟,倒不为别的,只因种下的绿豆赤豆这些不照黄豆似的都一块儿熟,它们都是今儿熟几个明儿熟几个这么的,灵素便每日去一趟把已经熟的先都了。在灵境里剥出豆子来,等个好天儿就在山上铺开了晒。
这日刚从山上回来,正脱斗篷呢,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