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婶子道:“雄的雌的都一样,过不了几天就都死了。”
练婶子看灵素听完了在那里发呆,笑道:“你可别想着去养那些野蚕虫,一个结的茧子不值钱,再一个,它那个头可比家蚕大多了,要多少叶子够它吃的?!一样力气花下去,怎么算都不合算的。你要想养还不如索性养家蚕。”
灵素赶紧摇手:“不不不,我没想养家里……”
练婶子摇摇头:“我是在家的时候就学了这个的,我们那儿自春到秋,能养四起儿。到了这里这些年了,竟没什么人愿意同我一块儿养。都说瞧着肉麻!你说你种地,地里水蛆蚂蟥不肉麻?你就不种田了?想不明白!”
灵素便道:“今年县里还叫各处多种桑树,想是也要叫人多养蚕的意思。”
练婶子挺高兴:“果然妹子是明白人!怎么样?要不要同我一起养蚕?”
灵素还是摇头:“算了,我就把那些野的放回山里去就算完事了。”
练婶子叹气:“都成了家了,怎么还是贪玩呢。正经养蚕不好?捡几个野蚕来闹着玩儿……”
灵素也不多辩解,帮她摘够了桑叶,送到家门口,才告辞离开。
之后她按约定,往三凤楼送了几回蛾子,那管事的还问她:“小师傅,这里哪些是上过对的?这泡酒什么的都讲究用没上过的对的才好。”
灵素琢磨着他说的上对就是同母蛾子结对的事儿,便道:“我就随便捉的,这可分不出来。您要是能看出差别来,就自个儿给分分呗。”
管事的一噎,转念一想,对啊,这谁分得出来叫他分去!
你都泡了酒了过了油了,还分得什么出来?!于是三凤楼又挑出了一面旗“春阳金蛾”。
灵素做完了这两笔没想明白的买卖,仍回去忙自己的。等过了几日,果然那些产了卵的母蛾子们也都成批死了。灵素便将它们同余下的那些没拿去卖的雄蛾子、化蛾失败的蛹都一起给到了灵境里,留着往后给鸡鸭当饲料用。反正她看那些鸡鸭没事儿也到处找虫子吃,这个现成的没有浪的道理。
然后,就又开始往后山上砍毛竹做大扁箕。干什么?放蚕卵。可等蚕卵开始孵出小蚕来时,她才真的傻眼了。
特地跑去那片柞树林里细查了一回,当日留下了一成的茧子的,可这会儿看看已经出来的蚕蚁,同自己那边比着一算,那些留在这里过冬的蚕茧里,能化蛾产籽再孵出蚕蚁来的怕是百不存一!原来这些虫子在野地里活起来这般艰难!眼前却顾不上深思这些的,最要紧的是这忽然多出来的几百倍的蚕蚁要放到哪里去?
若是在这林子里放多了,到时候估计就是林毁虫亡的了局。放到别处去?怎么放?放哪儿?
现在灵素对这地方“新生”的东西充满了敬畏,那蚕蚁,黑黢黢那么点小东西,扭啊扭的,只指头稍微用点力怕就捏死一个。这样东西,要怎么养大来!虽之前也虑着,这般保存下来,会比这林子里自生的多些,可也没想到多了这许多啊!
没奈何,这事儿还不照别的似的,没空给你细思量。
灵素只好弄了些柞树枝子,把那些蚕蚁引了上来,先照着此地约摸的自然生长数目的两倍在这林子里放了蚕蚁。又花了三天时间,跑了无数的地方,把那些蚕蚁撒了出去。这可不是从前的她,这回神识又突破了一小级,三天真是跑遍深山了。早先因为卖了些蛹的愧意已经荡然无存。若是都叫你们产了籽,我得跑多老远给你们找食儿去!
经此一事,往后再也不敢轻易人法地地法天了,法得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