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大师兄敢叫灵素做这个活计,却是最后一击了。只看灵素究竟能忍耐到什么时候去。又要看她在这样时候到底还能存几分机敏。毕竟食行是同人打交道的,若是不知道如何应对人,光会做菜的手艺也做不了大事。他是看灵素如此“忍辱负重”只当是要学了能耐干一番如何事业的人物呢。
那领头的嫂子给灵素讲了一回,又叫她跟着去拾了两桌,她就都学会了。拾东西利索不说,力气还大,大木桶起落丁点杂音不闻的,擦桌子更是,那抹过的桌子跟水洗了似的干净!嫂子都有心去找管事要了灵素来,叫她往后就跟着自己拾台面才好。
这些活计对灵素来说实在连小菜都算不上,她腾出神来就听四下吃饭的人说话,有时候客人吃什么菜高兴了,还打赏大师傅,自家大师兄还出来陪一杯酒,她就更要看热闹了。
这回又有客人赏了大师兄,大师兄从厨上出来,过来敬酒致谢。那客人眼见着是个熟客,一桌子四个人吃酒叫了不少的菜,见了大师兄挺高兴,喝了酒又道:“这如今春蚕开养了,什么时候能弄些酥蛹来吃?那可是好东西啊……”说了冲在座几个眨眼睛,几人都跟着嘿嘿嘿地笑。
另一个叹道:“要说起这个,还得是野蚕的好,个头大,劲儿足。可惜啊,咱们这边没有。之前我在云渡那里吃过一回,家蚕的蛹才多大点个儿?那个野蚕的得有指头这么大!过了油一炸,那个香!那回还碰上人家有雄蛾子泡的酒!!我这又吃又喝的,后来,后来就有了我那小小子!”
几人都起哄笑起来,一旁陪着的酒楼管事忙应承着:“有的,有的,大官人说的这野蚕咱们是没地方弄去,家蚕已经寻了蚕家商议着了。”
那个又道:“这蛹可得是活的才好。别弄那些缫了丝剩下的,味儿不对!到时候咱们来了,我可要先看料,你老家伙别想哄我!东西不对,小心我砸了你这招牌!”
管事的一个劲儿拱手:“不敢,不敢。”
另一个帮腔道:“话说回来,只要东西对,那钱不算个事儿!”说完左右看看,“是吧?对吧?”
余者又笑起来,连连道甚是。
好容易应付完了,大师兄又往后厨上去,半路上就见檐柱后头掩了个人,小眼睛一扫过去,恰对上一双乌沉沉的眸子。那位还探出半边身子,冲他招手:“师兄,这边这边!”
大师兄心道:“知道来告饶了?受不得那活儿的累了!”暗暗哼一声,踱着步过去了。
他到那里一站,等着灵素开口求情呢,就听灵素道:“师兄,野蚕的蛹我那儿有!嗯,蛾子也有。”说完了她就瞧着她师兄不说话。
大师兄看她一会儿,忽然转身顾自己走了。
灵素不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不晓得,耸耸肩又去找那嫂子准备拾台面去。
正走着,就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