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又东拉西扯问了半天,大概知道了这羊毛的用法,那边几个人也把席子又解开了,一张花毡已经成了。白底上头红黄棕黑的花纹,很是好看。灵素看得心痒,上去问道:“这毡子得用多少羊毛啊?”
那人还以为她要打听价钱,忙道:“这是大毡子,用足了三十多斤底料的,上头的花料都不算了。”
灵素点点头:“这可够沉的。”
那妇人道:“你住在哪里?若是县里的,咱们给你送去也成。”
灵素一愣,晓得人家误会了,忙道:“我先打听打听,等天凉了再看。”
那人不由得失望,还道:“这还不算冷?闲钱经不住急事,如今买,这一大张,才合不到三贯钱,若真等冷了,这价钱可不够。”
灵素看那毡子足有六尺多长见方,看着很是着实,想想这才合不到三两银子,自己手里这几本书还得一两三,心又抽抽了。赶紧道:“唉,刚买了几本书,不凑手呢。”
里头有个妇人想是家里也有人在念书的,附和道:“这东西最贵了,不当吃不当喝的还!”
灵素跟着点头:“谁说不是呢!”
闲话已毕,到了家里,哪里还坐得住?!给方伯丰热上饭,裹上斗篷就往山上去了。
做什么去的?自然是寻羊毛了!还有那山上的桕树籽儿也可了。
到了山上,先去看桕树,此时桕叶如火,风过零落满地。山间人迹全无,那深红橙黄的叶儿落在地上铺成满地华章。枝头挑着的果子,如今也多裂开了,露出里头三头聚首的白色籽实来。那上头一层白的便是桕蜡,可以化了融做桕烛,比油灯可亮堂多了。
灵素一棵棵树过去,将所有籽实皆入境中,才又想起来还有那么些蜡花呢!这阵子还真是忙得颠倒,只顾往处搜罗,倒来不及打理。
等把几处她自己记着的桕树籽都了,才开始找起那几群尖脸弯角羊的踪迹来。她看那些占了老地盘的山羊,毛都糙糙的,恨不得自己就已经长成毡子了,实在不似早先那群尖脸绵羊般蓬蓬的一看就堆了好些毛。
幸好她神识过人,那些羊一路过去,也总要留些痕迹。她寻着跟着,忽然又突发奇想:“这山上的羊粪鸟粪也是极好的肥料啊,我要是能些进去,不也便当?!”
她如今是知道种地需要肥力了,只可惜除了河底泥林间土,旁的她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夜香?就凭她同方伯丰两个,再怎么使劲儿吃,能攒下多少来!
这么胡思乱想着,脚下不停,又走一阵,就看着那群羊了。原来它们也往下去了,到了一处两山相连的山脊下头。此处恰似一个马鞍形,那整片草坡自东到西,中间还几道小小溪水,端得水草丰美的所在。
灵素心里暗赞一声:“好会找地方儿!”
此时天尚未到正午,这群羊就在东南边的草坡上三三两两或站或卧,好不惬意。身上明显有些堆块,却是没来得及脱下来的旧毛。
灵素嘿嘿一笑,手里多了把长齿梳子,就往最边上一只落单的大羊身上摸去。还没梳两下,那羊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跑了。灵素裹着斗篷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