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足以窥见态度,韩蛰渊岳峙,目光深沉,“想通了?”
“多谢点拨。”高修远双手作揖,真心实意,“韩大人胸怀宽广,高某惭愧。”
韩蛰颔首,仍是锦衣司使的沉厉模样。
……
宁国公拜访普云寺却遇到刺杀险些丧命的消息迅速在京城传开,据说行刺之人,是去岁在京城声名鹊起的画坛奇才。京城里半数人都听过那名声,不由诧异揣测,不信那样惊才绝艳的少年会刺杀当朝相爷。
随即,又有消息传出,将甄嗣宗构陷耿直县令,终因私怨而取其性命的事说得详细。
高世南的事情之外,还有几件甄嗣宗放任豪奴在别处仗势欺人的事。
甄嗣宗在京城素有仁善名声,此言一出,满京城哗然。
一位是书香传家、德高望重的相爷,一位是清逸挺秀、惊才绝艳的画师,种种揣测沸沸扬扬,随即,春试应考的举子陆续入京,有丛涉事州县来的,也佐证确有其事。
不几日,除了酒肆茶坊,就连御史文官都在私下议论起来,有为姻亲旧交而出言维护的,也有痛恨仗势欺人而质疑甄家的,只是碍着甄家权势,没敢挑到明处。
于甄府而言,这样的议论和传言,已足以让人恐慌。
毕竟,比起韩家实打实的兵权,甄家能在京城屹立,除了门第出身和盘根错节的关系,便是在文官里的清正名誉。
然而做过的事摆在那里,想遮掩也是枉然。
甄家手忙脚乱,想着如何压住百姓议论,离京已久的范自鸿却在此时欣然奔赴京城。
第149章会审
河东范通雄踞一方,手底下骄兵悍将不少,京城里的范逯虽没能坐稳相位,如今只领着个闲置,毕竟是贵妃母家,凭着范通的安排,在京城里亦埋伏了许多眼线,攀结了不少交情。
甄嗣宗在普云寺被刺重伤的事传出来,次日消息便送到了范通手里。
范通得知,瞧着桌上那一摞密报,拊掌大喜,当即将范自鸿叫到跟前商议。
甄家的伪善虚名一戳即破,范家的军权和辖内赋税却是实打实握在手里的。锦衣司盯着范家,范通有兵有将,自不会坐以待毙,这两年也服了几位锦衣司安排在河东的眼线,从中打探消息。
樊衡往各处查取证据后,关乎甄家的一些罪证也借由这些眼线的手,递到了范通案头。
有了甄家罪行的铁证,事情又沸沸扬扬地闹出来,良机难得,范通岂会置身事外?
父子商议过后,便由范自鸿赋闲进京,向宫里两位娘娘问安,一则为甄家的事,二则临近山南,能就近再用些手段,将蔡家往跟前招揽。
二月廿三,范自鸿入宫问安,随即得永昌帝召见,转呈范通的奏折书信。
永昌帝看罢,勃然大怒。
奏折写了满满十数张,从十余年前的事算起,历数甄嗣宗放任家奴亲友草菅人命、欺男霸女、侵占良田等罪状。这些罪里头,除了关乎人命的,其他单独拿出来,对永昌帝而言都是小事一桩,但密密麻麻写上两三百条,着实叫人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