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随从紧随而至,已将刺客拿下,敲晕了搭在马背。
韩蛰扫了一眼,也没敢耽搁,仍旧催马疾驰,直奔四里外的官驿。
在驿站外驻马时,令容胆战心惊,因觉得韩蛰不太对劲,见傅益率先赶到,便就着他的手下马落地,抬头一瞧,韩蛰冷硬的脸微显苍白,手扶马颈翻身下来,双脚触及地面,向来强健威仪的身姿却晃了晃。
令容大惊,忙扶着他手臂,“夫君受伤了?”
“无妨。”韩蛰眉目冷凝,声音低沉,招手叫随从近前。眼神递过去时,随从已然会意,片刻不歇,取了那刺客身上的箭便疾驰远去。
令容与傅益将他扶进驿站,已有随从要了客房,在前引路,待韩蛰进屋后守在门外。
不过十几步路的功夫,韩蛰的脸色已难看了许多,躺在榻上时,眉头紧拧。
令容已有许久不曾经历这等凶险,见他这模样,吓得快哭了,“夫君要紧吗?我去找水。”
“不用。”韩蛰拉住她,“他们会安排。”
这显然是指外头跟他出生入死的随从了。
令容的手难以遏制地颤抖,见韩蛰身上并无大片的血渍,眼神却有些涣散,怕他跟那年元夕中毒般昏睡过去,低声道:“是……有毒吗?”
“嗯。放心”韩蛰竟还能安慰她,“天底下的毒.药,没锦衣司不能解的。”
说罢,似是动了动唇角,却笑得颇为僵硬。
外头随从已取了清水软布过来,帮他清毒。
走在刀尖的人受伤中毒都是常有的事,锦衣司有遍布天下的眼线,也有遍布天下的高明郎中,专供疗伤解毒。韩蛰执掌锦衣司后,除却查案公务,也在这上头了许多功夫,将各色毒.药罗列全了,各处备些解药。
这驿站附近有锦衣司的暗桩,那郎中也来得极快,按随从带去的毒箭备了几样药,取了韩蛰伤口的血试过,紧绷的神情便松缓下来。
“无妨,这毒能解。”
平淡简短的一句话,却让令容兄妹心头高悬的重石倏然落地。
郎中清罢毒,将药研碎了洒在伤口,包扎过后,恭敬退出。
令容脸上血色总算恢复了些,怕韩蛰再出岔子,坐在榻边守着。
毒.药的侵蚀令身体酸麻,韩蛰在郎中包扎时就已睡了过去,此刻脸色虽不似最初苍白,睡得却很沉。稍觉麻木的身体躺在榻上,脑袋里有些昏沉,意识如坠迷雾深渊,梦境荒诞深沉,他无意识地握紧令容的手,指尖偶尔颤动。
第139章梦里
韩蛰做了个梦。
梦里韩墨被刺杀而亡,他继任相位,负重前行。为追查韩墨的死,他在握紧相权后奔波各处,数度前往岭南。心早已在杀伐中淬炼得冷厉刚硬,仇恨如烈焰炙烧,整整两年时间,睡觉时都在枕边放着那把舔血的剑。
直到父仇得报,阴沉密布的浓云中才裂出一丝霞光。
仿佛是在潭州,他为查案而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