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孩子的性命,但甄皇后既已出手,显然还有后招。
若甄皇后当真不欲害韩家,延庆殿里无数心腹,有这等明目张胆害人的胆量,用谁的不行,偏要盯上她?
不管甄皇后是另有打算,过后有本事糊弄过去,将这点风波化于无形,还是想拖韩家入水,让永昌帝碍着两家权势难以查办,这嫌疑令容都不想背尤其是被甄皇后和故意引开她注意的章斐如此算计。
她瞧向杨氏,婆媳心有灵犀,杨氏电光火石间也已猜出端倪,看向甄皇后。
甄皇后站得端庄贵丽,目光微沉,有点威逼利诱的意思,却又丝毫不露惊慌。
杨氏眸色微冷,看向令容,“这是你的?”
“是。”令容会意,当即跪地,向永昌帝道:“但请皇上明察,臣妇入宫前仔细瞧过,珠串并无伤损,不会无故断裂。”
此言一出,便是将贵妃摔倒的事从无意推向人为。
甄皇后目光陡然锋锐。
永昌帝脸色铁青,怒声道:“那它怎会断裂,伤及贵妃!”
“这破口应是锐物割断。”杨氏亦跪地回禀。
“放肆!”永昌帝大怒,同宫人一道将范贵妃搀扶在软凳上侧躺着,命人送往近处宫殿清太医照料,怒目扫过令容周遭数人,“是谁!”
周遭鸦雀无声,宫人们跪了一地,谁都不敢承认。
杨氏缓声道:“既是锐物割断,必有凶手,还请皇上查问清楚,臣妇忐忑担忧。”
永昌帝当了数年皇帝,玩乐惯了,加之担心贵妃和胎儿,对这般棘手的事无从下手,只气得脸色铁青,怒道:“刘英方才是谁在她身边,挨个搜!搜不出来就严刑逼问!”
目光扫过令容,却又顿住了。
韩家权势日盛,永昌帝倚重颇多,纵有色心贼胆,在韩蛰跟前碰了钉子,便了色心。
对于韩家,他仍心存忌惮。且贵妃虽跌倒,幸未损伤性命,韩家主动认了此事,可见有底气,宫人可随意处置,这两位诰命却是不好随意搜身的。他又是气怒又是忌惮,一时间竟左右两难。
旁边甄皇后瞧得出杨氏是想撇清,适时道:“既然是被剪断,查问这些宫人也就是了。”
令容垂眸,看了眼杨氏,领会其意,叩首道:“事关皇嗣,臣妇愿听候查问,以证清白。”
“既如此,”永昌帝犹豫了下,“一道去刑狱司,查问清楚再说。”
刑狱司是宫中的刑房,甄皇后触手可及的地方。
田保、范逯倒台后,甄韩两家已有许多裂隙,跟甄家反目是迟早的事。
杨氏虽对甄皇后恭敬守礼,要紧事上哪会任人牵着走?当即道:“今日之事关乎皇嗣,外妇诰命与内司妃嫔毕竟不同,臣妇以为,当交由刑部或锦衣司查问。”
这话倒没错,刑狱司职在管教约束宫人,拿住诰命查问,毕竟不妥。
且甄皇后虽从容镇定,方才范贵妃那含怒的眼神瞥过去,终究勾起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