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的。
隔得老远,令容瞧不见他脸上神情,但那场景仍旧让她觉得不舒服。
没人愿意夫君被人觊觎,尤其是被章斐这样以青梅竹马自居的人觊觎。
像是韩蛰在厨下做的那些佳肴,分给杨氏和韩瑶尝是天经地义,但若让章斐或高阳长公主品尝,哪怕只是一小块,仍旧让人心里不痛快锦衣司使狠厉外表下的温柔,她半点都不愿被外人窥见。
令容竟不知她还会小气至此。
这心思有点难以启齿,她暗自撇了撇嘴,因韩蛰没留意这边已匆匆离去,先记在心上。
……
甄皇后的宴席定在三月底,三月廿六却是令容的生辰,恰逢韩蛰休沐。
韩蛰娶她进门已是第三年,头一年夫妻俩不熟悉,韩蛰元夕被刺伤后卧病在榻,谁都没提这事情;去年他有要务出门,顺道将令容送去金州后,送了个一副珠钗给她,令容至今还常戴着。
今年他难得在家,又碰上休沐,倒是记得牢。
杨氏经他提醒,也有意给令容庆贺,便做主摆桌小宴,白日里女眷给她过个生辰,晚间夫妻再单独小酌几杯。
韩家女眷不多,长房杨氏带着令容和韩瑶,二房刘氏带着梅氏mǔ_zǐ,因是小辈生辰,不像是太夫人那般能惊动旁人的,自家人围坐着吃饭取个乐,倒也自在。
用罢宴席,韩蛰又特地亲自下厨,给令容做了道她念叨已久的水晶肴肉,分量不大,却做得致,拿小盘子盛出来,瘦肉香酥,肥肉不腻,又嫩又鲜,美味之极。
令容吃得心满意足,跟着韩蛰散步消食,商量晚上该备些什么菜来尝。
走到书房附近,令容午间小宴上喝得两盅酒涌上头,稍觉酒意。因银光院还颇远,韩蛰便带她先去书房歇息,让她在里头睡会儿,他书房里还堆积着些事情,正好处置一些。
书房内外分得清楚,有两重门扇隔开,沈姑服侍令容睡下后,便奉命退出。
暮春易困,酒意涌起来,令容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中觉得口渴,叫了声宋姑,没人应,这才想起是在书房,不似银光院中方便,遂起身倒茶。
谁知沈姑许久没伺候书房起居的室,虽打点了床帐,却没在壶备水。
令容也没穿鞋,赤着脚,隔着一层罗袜往外走,想去韩蛰跟前讨水喝。才出了一道门,隐隐听见外头似乎有争执的声音,睡意稍散,不由顿住脚步。
第118章倔驴
书房里,韩蛰端然站在书案后,神色沉肃如旧。
韩镜前两日染了风寒,尚未痊愈,身上穿得厚些,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中,那双眼睛却仍矍铄,声音沉缓,语气也带着不悦。
“……放肆!调章公望回京,是为公事,哪有私心!攘外必先安内,京城里情势安稳,你才能有余力安顿外面的事。走到这地步,甄嗣宗那老贼必起疑心,朝堂上旁人也未必瞧不出端倪。须早点安稳朝堂,谋定大局。”
“我明白。”韩蛰沉声,“长孙敬已从岭南传来密报,陆秉坤蠢蠢欲动,不会拖太久。”
“届时两边交战,你总得离京数月去安排。甄嗣宗盯得紧,你离京后须有人牵制他,让他无暇生事,得动摇你相位。”韩镜眉目沉着,将书案上摆着的几卷兵法扫过,缓缓站起身来,“能牵制甄嗣宗的,也只章公望而已。他身在中书,一旦站稳脚跟,要取甄嗣宗而代之,并非难事。尽早将他拉拢过来,有益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