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瑶亦含笑抱拳,“还真是巧。尚公子居然也有兴致赏花?”
“我长了张只会舞刀弄剑的脸吗?”尚政伸臂低头瞧了瞧身上锦衣,宽袖微摆,“还是有闲情逸致的吧。”
“没看出来。”韩瑶毫不客气,“原以为你只会骑马射猎。”
“武能征战,文能泼墨,韩姑娘这就小瞧人了。”
韩瑶眉目添笑,打趣罢了,一扭头,却见令容拽着韩蛰衣袖,早走到四五步开外去了。
尚政借机回身,与她并肩而行。
韩瑶侧头瞧她,“不是已经赏过了?”
“既是好景致,多赏两遍何妨?”
遂结伴同行,将梅坞的茶梅赏罢,不知尚政如何挑事的,竟勾动韩瑶兴致,要去赛马一场,跟这位羽林校尉论个高低。
韩蛰冷厉惯了,哪怕尚政跟前,仍是端然沉肃姿态,颔首随她去。
众人辞别梅坞,纵马往回走了四五里地,水畔开阔,远近无人,适宜赛马。
韩瑶同尚政疾驰竞逐,两匹通身乌黑油量的骏马,茶色身影俊拔英挺,韩瑶的杏红春衫随风猎猎,一位出自节度使帐下,英武持重,一位长于相府背靠将门,利落明练,从背后瞧着,英姿飒爽。
韩蛰跟令容并辔前行,冷峻的脸硬朗如旧,眼底里却添了点玩味,只侧头将令容瞧着,“拽着我走开,就是为此?”
“夫君生气啦?”令容小声。
毕竟关乎韩瑶的终身大事,韩家的筹算令容摸不太清,方才悄悄拽着韩蛰的衣袖走开点,只是觉得韩瑶见着尚政时便爽利明朗,不想看她仍为旧事沉闷罢了。
好在韩蛰摇头,“不会,是为她好。”
令容翘着唇角,春光下笑意盈盈。
“那高修远呢?”韩蛰随口道。韩瑶的事有杨氏做主,他素日公事繁忙,甚少留心。
令容睇他一眼,语含打趣,“夫君当兄长可不太称职。去年的事,瑶瑶早看开了。”
“哦?”
“高公子品性温良,如闲云野鹤,山间明月。瑶瑶性情爽利,又爱笑爱闹,会憋坏的。”
“山间明月?”韩蛰盯着她,眉峰微沉。
令容察觉他神态有异,心里微跳,自觉避嫌,“对呀,明月皎洁,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哪像夫君,还能挽袖烧出绝世美味,文韬武略,威震四方。”
韩蛰微微皱眉,“重在厨艺。”
令容咬唇微笑,“重在文韬武略,厨艺是其次。”
口是心非!
韩蛰回目光,似是笑了笑。
……
回到城里,年节将近尾声,别处清闲游玩,相府却日益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