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永昌帝没开口,这案子也交不到锦衣司手里,裴家等了半月没消息,气怒之下,去长公主府理论,却被豪奴赶出。
随后,吏部员外郎裴简拼着受罚,在朝会告御状,提起此事。
裴家的事在京城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长公主视人命如草芥,对裴家不闻不问,也是人所共见。朝堂上有耿直之臣看不过眼,进言劝谏,永昌帝当着众臣下不来台,只好随便给个交代,让长公主登门道歉、重金安抚,半个字也没提让京兆尹查案的事显然是早已从长公主嘴里知道了事情经过。
随后,永昌帝直接散了朝,又特地恩准裴简两个月休沐,连面也没露。
高阳长公主骄横惯了,从前哪怕纵容豪奴打死人也不当回事,这回更认定是裴家少夫人倒霉,与她无尤,哪会登门道歉?仍旧游玩高乐,对裴家的气怒视而不见,对百姓的议论充耳不闻。
如此闹到九月初也没个结果,裴简父子愤而辞官,永昌帝乐得清静,当即准了。
冯璋在京城逗留月余,眼见皇帝昏聩、公主跋扈,女儿白送了性命也没讨到半点说法,便带着裴家离开京城,同往楚州去了。
九月底时,楚州传来急报,盐商冯璋聚了两千流民,砸了县衙杀了县令,公然造反。
……
令容听到这消息时,正在丰和堂里吃糕点。
自唐解忧被送去道观后,府里果然安生了许多。杨氏派了身旁得力的仆妇去道观盯着,叫唐解忧每天早晚跪听教诲,闲时抄经悔过,不许踏出道观半步。每隔数日,便叫仆妇亲自去取抄好的经书,回来查过,送给韩镜过目。
韩镜眼瞧着裴家的事物议沸然,自知过失不小,便任由杨氏接手,对唐解忧不闻不问。
倒是太夫人仍旧不舍,那日被唐解忧气得狠了,病情加重,缠绵病榻月余也不见好转,又见韩镜铁了心不松口,没奈何,只能独自担心叹气。往常杨氏带令容和韩瑶去问安时,她也多半不见。
令容乐得如此,因韩蛰又奉命外出,闲暇时除了看书观花,捣鼓美食外,也常来丰和堂陪伴杨氏。杨氏和韩瑶并不知和离的事,待她如旧,令人稍觉愧疚,又颇贪恋,常变着法儿做些美食孝敬杨氏。
因今日杨氏外出,便先蒸了银丝卷和黄金糕备着,她和韩瑶耐不住,先拿来尝。
杨氏回府说了此事,令容手里的银丝卷没拿稳,险些掉落,“母亲是说,楚州冯璋?”
“是他。”杨氏叹气,“消息既然传到京城,想必冯璋作乱已有些日子了,地方官府和节度使压不住,才奏报朝廷求援。楚州那一带虽富庶,盐政上弊病不少,百姓也被盘剥得厉害,这一闹,怕是不易平定。”
韩瑶面色也变了,“是为裴家少夫人的事?”
杨氏摇头,“那是个引子,想必冯璋早就对朝堂不满,此事一出,便耐不住了。”
当然是裴家少夫人的事做引子了!
令容未料唐解忧那一番胡闹竟会招来这般恶果,心里将她和长公主骂了百遍。
因冯家巨富,不缺军资,且他本人也骁勇善谋,麾下都是为谋生计豁出性命的人,比畏首畏尾的官军强悍许多,是以反旗一举,风头极劲。前世冯璋占领了楚州,后路无忧,一路席卷向北向西蔓延,有些节度使望风而降,让他占了东边半壁河山,直逼京城。韩蛰也是凭借平叛之功服人心,握住军权平定叛乱,让那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