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使些银钱,总能平息下去。
这回范自谦入山寻欢,因一位猎户惹他不快,一言不合便拔刀恐吓。谁知那猎户是个硬骨头,不吃他恫吓,两相争执起来,范自谦拔刀相向,砍断了他两条腿,还伤了眼目,撂下几句狠话便扬长而去。
亏得那猎户命大,熬过重伤保住了性命,只是昏迷不醒。
猎户媳妇见了伤心,找来兄弟,找人写了状纸,递向京兆衙门。
范自谦原本安排了人盯着猎户,得闹出是非,谁知那边竟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京城,将状纸递进京兆衙门。
京兆尹虽了,却不敢决断。
没等他想出应对的法子,锦衣司的人便闻讯上门,说猎户关系一件要案,如今被人打得昏迷不醒,怕背后另有缘故。锦衣司已得了文书,要接手这案子。
韩蛰的官职虽只四品,行事却比刑部尚书还厉害,加之他祖父是尚书令,父亲是门下侍郎,叔父又是御史大夫,一家子手握大权的高官,京兆尹正嫌这山芋烫手,见那人还持有朱批文书,当即愉快地将案子交了过去。
锦衣司办事向来雷厉风行,副使樊衡亲自带人,从歌坊中捉走了正寻欢作乐的范自谦。
等范家得知消息时,范自谦早已进了锦衣司的大狱。
范家自认儿子的罪名还不够进锦衣司,跑去跟韩蛰理论,一炷香的功夫便灰头土脸地出来了。随后把心一横,跑进宫里跟范贵妃告状.
范贵妃听说哥哥被人套住,便跟永昌帝委委屈屈地哭诉,说韩蛰这必是挟私报复,他那哥哥纵然顽劣,哪会做无法无天的事,竟要抓紧锦衣司严审?案子从京兆府交到锦衣司尚需皇帝点头,那韩蛰擅自插手此事,是罔顾法度、滥用私权!
永昌帝听了不悦,召来韩蛰质问,却被堵得哑口无言
交接案子的事韩蛰不止亲口同他禀报过,还走过三司文书,只是当时他惦记着往上林苑去赌球,并未细听细看,因其无关紧要,随口就应了。
而今得知那人是他大舅子,永昌帝悔之不及,欲令韩蛰手下松些。
韩蛰却说,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是范自谦?皇上英武圣明,若放任这种人为非作歹,最终损及的是皇家颜面。他食君之禄,忠君事主,怎能因此等小事伤及皇帝英名、朝堂威严?
一番话堵得永昌帝有苦说不出,还得赞他忠正不阿。
不过半天,这事儿就传遍了京师朝堂。
那范自谦平素作恶多端,旁人敢怒不敢言,这回落到韩蛰手里,自是叫人拍手称快。
这两天韩蛰不在府中,便是为了此事。
据说范自谦连半个时辰的审讯都没熬住就招了,斗殴伤人,罪行无可抵赖,按律当徒三年,流三千里。因念范家曾于社稷有功,事君忠心,了流放之刑,只押于狱中。
正好放在眼皮底下盯着,得流到别处后被范家做手脚。
一位横行霸道的国舅爷就此入狱,范家上下却都没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