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停下脚步,微微低头看着正从袖子中拿些什么的人儿。她抬头,扬手是一个荷包一个红绸金线明纹的鸳鸯荷包。
材质上乘,绣工上等,针脚细密结实。宇文接过来在手中翻来覆去又小心翼翼地仔细瞧着,“公主绣了多久?我为何从未见你绣过?”
“断断续续大概七日。你每日在门外等我沐浴或出去之时我便会见缝插针地绣上一会儿。又怎么能让你看到呢?”谌京墨挑眉扬唇,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语气中也是淡淡的笑意与得意之感。
宇文小心谨慎地将荷包拿在手里,珍惜之情不言而喻,“谢谢公主,我很喜欢。只是女红针线之物太过累眼,可叫凝雅、安雅代劳。”荷包随好,可和公主比起来还是不重要的。
“七夕乞巧,定然要为心爱之人绣荷包以表情意。若是让她们来,那岂不是她们对你有情有意了?”好笑地瞥她一眼,谌京墨再度环住宇文的脖颈,将自己挂在她身上,语气中是暗藏着的危险,“还是说…你觉得我绣工不够好?想要她们的荷包?”
第四十八章
这醋意和调笑来得猝不及防,快到宇文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什么。但鼻尖却已然全都是谌京墨清新香甜的气息。宇文下意识地拢手臂,将来人抱在怀里。
“自…自然不是。我要她们的荷包作甚?”宇文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有些呆愣地回答道。
“那你便是嫌弃我的手艺了。”将自己的重量斜压在宇文身上,谌京墨歪着头故作赌气般说着。
“当然更不是了!公主的女红在九州肯定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宇文亦步亦趋地哄着突然耍起小性子的公主,“荷包我会一直戴在身上的,公主送我的礼物我都一定会倍加心思好好珍藏的。”
“哼,你敢不好好珍藏一个试试。”谌京墨嘴上厉害,心中却已是一片柔软。
她看着眼前正一本正经点头人儿不禁莞尔。怎么这么傻乎乎的?真是让人忍不住就生出了逗弄的心思。惧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吧?嗯,这样也好。视线在宇文锋利如剑的双眉上滑过,移到那双明亮闪烁含情脉脉的眼眸。平日里束发戴冠,一双剑眉英气尽显,让这本来可以称得上一句娇柔明媚的脸庞变成了白净秀气。
而一经沐浴便散开头发此时被她拢在背后。在墨色青丝的映衬下,这容貌的女子气就遮也遮不住了。桃花眼眼角多情的余波甚至让那锐利的双眉都柔和而妩媚了。
宇文长得极美。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谌京墨想,这大概是承自王诗尔吧,当年艳绝北周的那个汉族将门之女,当今的北周皇后。
她松开一只手,指尖在宇文脸颊上划弄,勾勒着她的模样。
不似秦翎儿那般美艳,又将自己的美艳加以利用,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间都可以让世间男子为她倾倒,心甘情愿地为她付出一切。宇文的美丽和妩媚是不自知的。
宇文那双桃花眼生得极为妖娆。眼周是浓而不烈的情丝,星眸之中跳跃着光芒,每一个眼神都仿佛在诉说着心底无边无尽无休无止的缠绵情意。即便宇文只是一个随意地转身回头,一个无意地视线扫过,都会让人产生无尽遐想,以为自己便是世间最幸运的那个人那个被宇文选中而倾心之人。
可惜这情不达眼底。宇文的眼底是一片澄澈。像一个无辜被冠以恶名之人,世人或许会以她这张面皮这双眼睛为由指责她多情花心,可她不自知也不自主,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一个眼神可以有如此大的威力,也不知道自己便是那绝色之人。
所以,如果你深深地望进去,望到那双眼睛的眼底,你就会发现那只是你自作多情,那只是你自己主演的独角戏。
因为,那眼底还有一片真诚。
这真诚,只会在看到谌京墨时而骤亮,而永不熄灭,而星光璀璨,而动人心扉。
此时的谌京墨就沐浴浸泡在这浓烈的情意之中。她没有自作多情也没有自导自演。那双眼中的光亮在流转,在波动,在闪烁,在吸引着她,在呼唤着她,呼唤她向前再向前,近些再近些。
谌京墨脸颊有些发烫,她把头低下,埋在宇文的颈间,鼻子额头都贴住那温热的肌肤,“你知不知道你长得极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