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前来,还为一事,相求于陛下。”
“哦?所为何事?”谌京海微挑眉头。
“已年及十八,还未婚配,欲求娶陈国江楚长公主殿下。”宇文的声音依旧清朗平静,带着从容,只是这字字句句却打在陈帝谌京海和百官心上求娶江楚长公主?
北周九皇子莫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南陈江楚长公主的盛名早就传遍了各国,北至突厥,南至爪哇小国。人人都知南陈有一天人般的长公主,赐号江楚,不仅美若天仙,为南陈第一美人,还才智过人,两年前南陈对南齐的征讨之计便是由她谋划的,彼时,她不过十五岁妙龄而已。从此,她在南陈人心中的威望与日俱增。
除却容貌、智谋,单就身份而言,南陈长公主的身份也比他国公主要更加尊贵、高贵只因南陈先帝壮年即逝,人丁单薄,仅有长子陈帝谌京海,二子定国将军谌京涟,幺女长公主谌京墨,三个子女。作为唯一的公主,谌京墨必然是兄长及父辈们的掌心肉。
而宇文,只是北周的九皇子而已。虽为北周王皇后唯一嫡出的子女,但不及太子宇文应年长,不比极为得宠的十皇子宇文阐出众。除却这嫡出的身份和一张上好皮囊,宇文实在平庸到极致年幼时虽曾被誉为神童,通读诗书,倒背如流,关于国家、政治的见解也颇为独到,但十岁那年突遭大病一场,痊愈后便好似换了一人,不再读书、谈政,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只偶尔和大族子弟们喝喝花酒、逛逛青楼,成为北周皇子中最普通、平庸的一个。
而今天,这位平庸的九皇子,向南陈最尊贵的江楚长公主提亲了。
谌京海万万没想到这宇文胃口倒是不小,打的是谌京墨的主意。纵使内心千般波动,帝王修养总不能少,谌京海依旧面上无波,“江楚年方十七,确实是到出嫁的年龄了,但江楚是朕与京涟唯一的妹妹,也是朕二人唯一的亲人。首先,朕绝对不会同意她远离陈国,嫁去北方;其次,江楚的终身大事需她自己定夺,这驸马人选,也要她自己真心喜欢才可。”
“虽然吾周有着和南国截然不同的美景与风情,但也是断不舍得长公主远离家乡饱受思乡之苦的,愿入赘陈国,皇上不必担心,”宇文淡笑着,躬身道,“至于长公主的心意,也会竭力争取,愿皇上能予机会一试。”
陈帝谌京海答应了宇文的请求,将追求的机会予她,但成不成,还需自凭本事了。退朝之后,谌京海坐在璇玑殿之中微微出神京墨到底是长大了,总有嫁人的一天,这驸马的人选……总不能辜负父皇母后的在天之灵……
“久林,你怎么看?”谌京海侧头问道。
“奴才不敢妄论长公主,私以为,一切还需凭长公主的意志,公主喜欢的便是好的。”大太监久林俯身道,他较谌京海年长几岁,自小和谌京海三兄妹一起长大,对三人的性情都极为了解照谌京墨的性子而言,她若无意,天王老子也无能为力;她若有意,这驸马人选绝不会太差,她的两位哥哥也绝对阻她不得。
“嗯……还是看京墨的意思吧。”谌京海思及自己幺妹的无双才智和清冷性子,转瞬就将忧虑抛在脑后了。
宇文的住处被安排在长公主府的隔街,这近距离算是谌京海予他的方便了。
屋子交给侍女们去拾了,宇文站在池塘边,抓些鱼食在随意地投喂着,身体在进行着机械般的投食,脑子却在飞速的运转。
她原本只想等一切妥当,带着母后远离是非,寻个清静的地方隐姓埋名,度过一生。但宇文阐和淑妃倒是越逼越紧。母后希望她低调行事,掩藏女儿身的身份,不愿与淑妃mǔ_zǐ争斗,所以她二人向来在宫中深居简出,不主动争宠,但也不至被冷落母后到底与父皇是结发夫妻,若非母后及其家族的帮助,父皇的帝位也不会得得如此快,坐得如此稳。
她自小聪慧,十岁之前锋芒毕露,为人瞩目,母后不愿她被卷入帝位争夺的纷争,更不愿她一介女儿一生沉浮,过于艰辛。所以借大病之名,自十岁后便敛了全部锋芒,从此静养宫中。但母后和她这嫡出的身份依旧让其他人忌惮不已。
“哼,这宇文阐还真是急不可耐。迫不及待地将我和母后分开,想要逐个击破。”宇文眯起双眼,眼中尽是凌厉锋芒,她这糟糕的亲事便是宇文阐和淑妃搞的鬼,“吾本无心帝位,你却一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