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驷走至她身旁,拿起宫女留在一旁的木梳,伸手为她梳了两下,被婉一把打开!木梳掉在地上,碎成两半儿。
“婉婉,半年了,你还要这样终日以泪洗面到何时?”
婉不说一句话,也不看他。只呆呆的看着地面上的断梳。心中竟生出一丝羡慕,若是一切都可了断的如此干脆,那该多好。
萧驷缓缓将两半儿梳子拾起,婉也跟着他的动作抬了抬眼皮儿。见萧驷在随身戴的璎珞里拆出一根细铜丝,往那断口处一圈圈的缠着。
他柔声道:“婉婉,这是你搬来未殃宫那日,朕送于你的,朕说过要每日用它为你绾发,直到缕顺你的三千烦恼丝。”
“你答应给朕半年时间,如今半年之约已过,朕仍不能让你放下心中怨忿么?”
婉没有应,却是不住的流着泪。
萧驷似乎习惯了这种对话方式,永远是他说。她心情好便听一下,心情不好便听也不听。
如今,或许能令她快乐的方式只有一种了……
“婉婉,若是你想走,便走吧。”说完这话,萧驷的眼睛也模糊了。近来,他每日都在做这个决定,可他每次都狠不下心来说。总想着多留一日,便多一日的机会,就这样又把她留了十多日。
可是他知道他错了。她以前还曾对他抱有些许同情,可自半年之约过后,他食言,她便连话也不对他说了。
这十几日,消磨了她心底最后的善念。
婉终于看向萧驷,张了张嘴,说出这十多日来的第一句话,“萧驷,你说的是真的?”
萧驷苦笑,然后用力点点头,“君无戏言!”
婉站起身,有些不敢置信,她渐渐往殿门口的方向挪去……
突然萧驷一把扯住她!
“萧驷!”她忿然,竟又是骗她么?
“婉婉,你这样如何出去?”
婉转头看了看铜镜,素白的中衣,散乱的长发,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庞……
“让朕,再亲手为你绾一次发吧。”
婉再次落泪,她顺从的被萧驷拽着坐到了梳妆台前。看着他一下一下的为她梳着长发,渐渐那发丝终于柔顺了,没有一丝蓬乱。
……
神仙居门前。
两位公子正摇着扇子有说有笑的朝神仙居走来。
“李兄,你来京城一趟不容易,我定要请你来京城里最好的饭庄好好吃一顿!过会儿别客气啊,哈哈。”
“张老弟,你太破了,听说这神仙居里有一个雅间儿,叫什么仙踪阁的,里面是青竹丹枫,春水溪桥呐!”
“哎~是有。以前多花点儿银子还能包,现在,进不去了。有人在里头安家落户了……”
“酒楼里安家落户?”
……
神仙居,仙踪阁雅间内。
一位公子正半倒在小溪里的船上,举着一只银壶仰头饮酒,那涓涓玉液流淌进他的喉咙里,还有衣襟处……
门蓦地开了。
公子抬头看,醉眼朦胧,一时竟看不清,只低声喝了句:“仙踪阁早已被本公子包下来了,出去!”
那人未退缩,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