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建裕见婉不言语,便又说道:“公主无需忧心,陈国虽是多雨不假,偏偏京师之地常年晴朗,即便偶有阴雨,也是远远少过悉池的。”
说完他便往殿外走去,路过萧寐时还驻了驻脚,笑着说道:“歧王不是要去茶园么?我正好为你指路。”
萧寐匆匆看了婉一眼,也不好太过留恋,便转身先圭建裕一步往外走去。可就在他刚出了殿门时,听到身后的圭建裕对着屋里人说道:“公主,这早膳我就不陪你用了。依礼,你是否该跪个安呐?”
萧寐转头又迈了回去,却见婉业已跪在了地上……
只见那圭建裕又说道:“我说过,只你我二人时规无需多礼。但有外人在时,规矩还是省不得的。”
……
婉抱着腿缩在床上,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早上三人见面的一幕,始终在她心中反复着。
晚春的晌午有着大好的阳光,而她却感到混身冰冷,似是连空气都在欺压着她。她一个公主,竟在自己的寝宫被外人欺侮。
她在萧寐的眼里从来都是高贵的,明艳的,聪敏的……可如今她却像是被踩进了泥土里一样!
这时她听到殿门外传来些动静,有几副凌乱的脚步向她这边走来。她明明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的!
很快那门被人推开了,闯进来的是萧寐。还有两个职守的宫女在无力的出言拦阻着他,可是这没有丝毫用处。
萧寐看了一眼缩在床上的婉,然后回头低喝了一声:“都出去!”
两个宫女为难的看向婉请示着,婉向床里侧了侧头,小声说了句:“出去吧。”
呵呵,她心中冷笑。悉池皇宫里的下人与守卫就是个可怜的摆设,到底是能拦得了陈国人,还是能阻得了大梁的人?寝宫也好,大殿也罢,还不是谁想来便来,谁想闯便闯!她能做的也只是奴颜婢膝的迎来送往。
萧寐掩上殿门,轻步走到她的床边,生怕再惹她烦躁。
从早上离去后,他很快便折返回来,可是辗转了两回,下人们都不给通传。这第三回他是真的怕了,生怕婉这好强的性子过不去这个砍儿。他便只能闯了进来。
现下看到婉闷闷的在床上缩着,他心里疼的要死!若不是怕给婉的父王招惹祸端,他真想一刀把那龟孙子骟了!
如今他在床沿儿上坐了许久,婉不想言语,他便陪着她享受这份宁静。
可是又坐了许久,婉还是眼睛连动都不动一下,就这样呆呆的瑟缩在被子里,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
萧寐有些坐不住了,光这样沉默也不是法子,心里不舒服总是要发泄出来才好的。
他便伸过手去摸了摸她的脸儿,“婉婉,只要你一句话,我随时带你回大梁。我向你保证,在大梁的土地上没有人敢对你有一丝一毫的不敬重!”
刚说完,便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萧寐的保护欲彻底被引燃了!他紧紧的揽过婉来,“不如这悉池就不要了!你带着父王与弟弟来大梁,我让父王随便赐个城给我们,都比悉池的国土要大得多!”
婉厌弃的用力推开萧寐。
萧寐知道自己失言了。刚才这话也就是一时冲动说着痛快,说完他也意识到这话是有多蠢!婉惦念和舍不下的又岂止是个国土,更重要的是那些子民。她向他要的从来都是保住悉池……
“对不起对不起!”萧寐连忙道歉,急的有些手足无措,“我们说定了,我一定会帮你守住你的悉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