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无助,好似轻轻一碰就会被破坏的水晶,美得晶莹而脆弱,令人止不住地揪心。
良久,他抬起头来,泪光点点的眸中露出温和而怜爱的目光。
“你忘了吗?亲爱的儿子,我是你爸爸。”
“真皮……”墨夫兰特叹了口气,拧一拧他软乎乎的脸蛋,“这都骗不了你,怎么发现的?”
封逸把头扭到一边,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阴险狡诈多疑残暴的魔界太子殿下,你会是那种容许不认识的人把你扑倒的角色吗?”
他轻笑道:“假若是一只对我不能造成任何威胁的小家猫……”
却猝不及防被封逸环住了脖颈。
封逸将自己紧紧贴着墨夫兰特的躯体,将头侧靠在这人的胸膛上,感受每一寸皮肤正忠诚地散发暖意,皮肤下血液涓涓不息地流淌,血管尽头心脏强劲地搏动,他冰凉的手指才逐渐开始回温。
小家伙主动投怀送抱,这可还是第一次。墨夫兰特好笑地捏住封逸后面的衣领,正要把这只黏黏腻腻的面团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却听到一个久违的带着点哭腔的呜咽声。
“你别动,让本大爷抱一会儿。”
墨夫兰特完全怔住了。
他不过是要让这只无法无天的猫把他的肥胆稍微敛一下,才决定小小地唬一唬他,却没有料到小家伙反应会这么大。
爱人为自己担惊受怕的样子尤其可爱,却更加让他心疼。
是想起什么可怕的噩梦了吗?
静默片刻,他将两手从封逸的胳膊里侧穿过,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仿佛在给这只受到惊吓的大猫顺毛。
“抱多久都行。”
流火站在远处,望着这对紧紧相拥的眷侣,嘴上心头,都苦涩得无以复加。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彻底底地败了,无论是从能力,还是在与王上的情谊上,种种层面,他都败得一塌糊涂。
虽然不想承认,可他也明白,在这里真正能保护妖王陛下不遭遇危险的,是眼前这个男人。而自己充其量只是个拖油瓶。
因此第二天,流火便向封逸辞行了。
封逸讶然:“怎么突然那么着急走?你伤还没好呢。”
“只留风暴一个人打理全族事务,我不放心。”流火淡淡地扫了他们尊敬的小妖王一眼,“王上又乐不思蜀。”
封逸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心虚地瞟向一边。
自己在圣地当了那么久的统治者,说不回去就不回去,把琐事都扔给两个护法,确实有点任性。
将最后一丝留恋咽下,流火挥手将房间周遭布下严密的法阵。封逸目光一闪,并未阻止。
躲在室外窃听的暗卫忽而发现房间里死寂下来,立刻明白自己暴露了行踪,却不敢打草惊蛇。
流火压低声音:“还有一事,关乎全族安危,我希望王上能够允诺。”
封逸大概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颔首道:“讲。”
“请王上绝对不要让魔族得知妖族圣地的位置。就算是那位先生也不行。”
万年以前,魔族与妖族同为世界上唯二能使用魔法的种族,原本亲密无间。
可惜魔族狡诈,利用妖族的信任暗算妖王,妖族实力大损,方才举全界子民退居圣地。
封逸能够完全信任墨夫兰特,但也需对族人的安危负责。从七岁时父亲早逝起,他已经做了整整十年的妖王,轻重公私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流火将对墨夫兰特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