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清淡糕点。

燕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那张被他劈掉一角的书案早就换下，他看着书案上摆的吃食，问道：“又是羊肉汤？”已经连续给他做了五六日的羊肉汤。

默然低声道：“这也是大奶奶的一片心意。”阖府上下都都知姑爷同大奶奶置气，他身为大人的小厮,不敢随意劝说,不过也是希望姑爷能早日跟大奶奶和好。

燕望他一眼,不多言。

他先把羊肉汤吃掉，吃了两块点心,糖不多，应该是特意为他做的,不过到底不喜点心,剩余的分给小厮们吃掉。

这夜他忙碌到子时末才休息,睡前口干舌燥，来到桌前灌了两杯温水还是不甚解渴。

这几日他总是有些燥热。

躺在床榻上有些睡不着，一闭眼全是姜的影子。

次日，他早起去大理寺,路过正屋时只有两个小丫鬟早起守在廊庑下等姜起身伺候，天还是雾蒙蒙的，她平日要睡到辰时才起，早起的天儿还有些冷,小丫鬟们抱着手炉子站在廊庑下很小声的说着悄悄话。

听见不远处的动静，抬头看去，发现是姑爷,急忙福身行礼。

燕披着厚氅，身形高大，在原地站定，过了会跟两个小丫鬟招招手。

小丫鬟小跑过来，燕记得这两个叫桃花梨花，原本是后院的，当年整顿后院这两个丫鬟就来前院伺候着，不过一直没能近身伺候，这几日似乎才调到跟前的。

两人似有些惧怕他，低着头不敢望他，轻声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燕目光沉沉望一眼姜睡的屋子，缓缓道：“一会儿大奶奶醒了，同她说我今日公务忙完，晚上会早些回来陪她一块用膳的。”

明日休沐，他这几日的公务也忙的差不多，夜里倒是能早些回来。

小丫鬟急忙道：“奴婢省得。”

燕不再言语，朝着垂花门外走去，那里已经有护卫等着。

姜昨儿夜里睡的不错，起来后珍珠领着梨花桃花进来伺候她，梨花欢喜道：“大奶奶，今早姑爷去上衙时说是晚上回来用膳。”

姜哦了声，也没多说，等着梳洗打扮好，用过早膳，才让丫鬟去厨房说声，晚上晚饭备丰盛些。

酉时刚过，燕就回来，彼时姜正在屋里给师父和爹娘写信，听见房门响动，立刻起身过来，见他正走进来，她就笑盈盈的迎上去，亲手接过他刚脱下的厚氅，唤了声夫君。

燕望着她温和道：“方才在做什么？”

姜笑道：“给师父和爹娘回信。”

燕点头，没有多说，丫鬟端着铜盆进来，他盥洗，两人坐在食案前，今日的饭食很丰盛，还有羊肉汤，燕看着羊肉汤就问，“怎么还有这个？”

姜低声道：“给夫君补身子的。”

“这是何汤？”

姜望着他说，“苁蓉羊骨汤，我见夫君这段日子早出晚归，忙碌不已，这才特意做给夫君补身体的。”

苁蓉？

燕脸色淡淡，他知道苁蓉的功效，的确是补身的，可也是壮阳的，难道他夜里总是睡不着。

她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姜神色坦荡荡，她当然知道苁蓉的功效，可冬天喝这个也的确很补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