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当下就找来十来个粗使婆子将这一屋子的病患搬到后面那座院子里，再把这边房屋里的家具被褥甚的全部拖出来烧掉，屋子里头也用药水清洗一遍。

姜跟着挪到后面的院子里，已经有好几个丫鬟婆子和两个小郎中在旁边守着，姜把脉开药，交给两个小郎中去抓药煎药，方子上面个人的药量也都写的清清楚楚，两位小郎中恭恭敬敬的告退抓药。

如此一天转下来，姜把三十六名病患全部照看一遍，按照两家商贩一般，病人身边都遣人伺候着，这些人都是想活命的，不说尽心尽力照顾病人，可与病人同吃同住一个院子，越发小心谨慎的，绝对是严格按照姜拟的单子上。

等到晚上照顾着老太夫人用过晚上的汤药，姜携阿大在东园的厢房里歇下，她累着一天，把捂住口鼻的面罩摘下丢入火盆里，再泡过药浴，阿大也是同样，主仆两人拾妥当在房桌前坐下用晚膳。就她们两人，也没那些规矩，姜让阿大坐下一块用膳，姜知晓必须吃饱才成，否则身子会受不住，病痛就容易入侵，她硬生生吃掉两碗米饭，一碗红烧肉，一碗鸡皮酸笋汤，看的阿大目瞪口呆。

剩余的全被阿大吃光，主仆两人倒头歇下。

……

尚书府里，孙氏听闻姜已进到宅子里，又暗暗后悔担忧着，这万一有个好歹的，阿还不得跟周家闹翻？哎，她还是太鲁莽些，那阿媳妇也是个能说会道的，生生把她给说动。晚膳时，周长林见老妻心不在焉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何事？”

孙氏不敢告知，忙道：“没甚的。”又问道：“老爷，如今圣上可做下决定？那些流民和疫病该如何处置？”

周长林叹口气道：“皇上说再给太医院三日时间，如果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再没有任何法子，只怕真的会隔开疫病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孙氏也跟着幽幽叹口气，她有心事儿，晚上伺候老爷歇息都神思恍惚的，周长林一把捉住她的手，皱眉问道：“到底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他这位老妻在他还是个寒门子时就跟了她，心性单纯，温和醇厚，他对添香红袖没有太大的兴趣，这些年都没纳妾，只守着老妻过了半辈子，她什么心思都露在脸上，这会儿也不例外。

孙氏忐忑道：“那我说出来，老爷不许责怪我。”

“你说便是。”

孙氏低垂着头道：“昨天阿媳妇求到我这里，想去北街的宅子帮着医治疫病，我我已经答应了，今儿一早阿媳妇就进去了。”

周长林勃然大怒，气的重重把茶盏搁在手边的案上，溅出不少茶水，“你这可真是糊涂！那可是阿的媳妇，若出个什么事儿，你让我怎么跟阿交代？连着太医们都素手无策，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敢保证治好疫病？如何敢保证不染上疫病？就凭着那样两张方子？”

孙氏难过道：“我，我见她很有信心的样子，这才……”

“妇人之见！”周长林气急，“你可真是糊涂啊！”他对燕这位娘子说不上喜怒，却实实在在想过若没了她，燕或许就能够娶玉珠的，他执意让玉珠嫁给燕，也不过是因为心底的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