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的多，她不疑有他，放下杂记，让门外廊庑下的丫鬟伺候着她进去净房沐浴。

她梳洗很慢，洗头清洗身子，燕听着净房的动静，有些口渴，静不下心，索性把自己看的书搁在一旁起身转转，踱步到紫檀木三弯腿荷花藕节方桌前沏了杯茶水一饮而尽，又见姜搁在方桌上的手札，拾起翻看了两页。

这书方才应当是被她翻看过，别的书页还算崭新，翻看的应当不多，其中一页有道折痕，他扫了眼，见上头讲的馥茉与公子的小故事不由失笑起来，他觉此故事并太大的意义，若不注意，说不定还要教坏小姑娘们，当做闲书一看也无妨，又朝着前头翻看几页，都是些游记和异闻逸事。

燕把书搁下，并未太多在意。

第36章

姜从净房出来,脚上趿拉着缀着几颗珍珠的软绸绣鞋,如意和翡翠跟在她的身后帮她绞发,她走到偏房,见燕还坐在贵妃榻上看书，姿势闲散。有时姜都怀疑他真的是苏州西街那条巷子里出生的平民,真的是燕家的孩子？他身上的气度看着不凡,像是世家大族里出生的贵公子。

她过去挨着燕坐下，两丫鬟跟在她身后继续绞发，姜就道：“夫君,再有半月就要秋闱了,你担心不呀？”

燕放下手中书籍，望着她说：“这有何可担心的，尽人事听天命。”见她眼睛滴溜溜的四下乱看,他轻笑起来：“娘子可希望我这次秋闱高中？”

“自然是希望夫君高中的。”姜软软的道,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她也希望他能考好些，可别个都有先生教导，他往常还总去帮工,去山中打猎,哪儿有时间去读书。姜家虽没人科举,但沈知言上辈子秋闱春闱她还记得，当真是严谨的很,那会儿沈知言基本一天大半时辰都耗在书房,有一个翰林教导的情况下,秋闱才得二十八的名次。

对了，上辈子苏州这地儿秋闱第一的名次是谁拿下的来着？姜搅着头发使劲儿的想，奈何怎么都想不起。那时候爹娘都过世，她根本没有心情关注外界如何。

想了会儿，姜还是放弃。

燕就点点头，难得笑了下，“那我便听娘子的。”

姜嘀咕，她说他能高中便能吗？只希望放榜后他莫要太失望，万一没中，不如就跟爹爹说的，让他跟着学做生意也是好的，往后他和姨母的日子也能好过很多的。

等着绞干头发实在无趣，姜让翡翠帮她把方桌上的杂记拿过来翻看起来，燕道：“这杂记好看吗？我那里不少别的书籍，你若是想看，去书房拿便是。”

姜低头，搅着一缕发丝玩着，嗫嚅道：“我随意翻来瞧瞧的。”

燕也不多言，两人静默，小半个时辰过去，姜的一头青丝已绞干，她把手中的杂记合上，嘱咐两个丫鬟回去歇息，等着丫鬟退下关上房门，姜才道：“夫君，我困了，先去歇息，你也早些歇吧。”

“娘子去吧。”燕道。

姜披散着一头青丝趿拉着绣鞋进了内室，罩上灯罩，只余燕那边的光线传来，她躺在架子床上，层层纱帐被放下，光线越发的暗下，床头的软枕旁搁着那本杂记，她伸手摸了摸，面容冷冰冰，哪有还是方才那个软声细语和夫君交谈的柔弱女子。

燕等到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方才书籍，闭了灯，躺在贵妃榻上歇下。

两人依旧分榻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