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缓缓道:“岳父不必如此,照顾是我的责任,那日也该怪我,不该任由一人去里头上香的,往后都不会了。”他是指往后两人同行,不会再任由她一人随意行事。
姜清禄又忍不住叹口气,“我瞧着受了不小的惊吓,她也不愿见旁人,你多陪陪她吧,我还有事要忙,先回谨兰院去。”他也担心再见女儿会控制不住,真去把沈知言给弄死了。
他转身离开皎月院,燕站在廊庑下,见岳父大人出了垂花门才转身入房内。绕过紫檀木屏风,他见姜靠在床头翻看一本杂记,双目清澈,面容却冷淡着。他走过去俯身问:“可要我帮你换药?”
姜就点点头,乖乖坐正身子。燕在床头坐下,伸手解开她颈上缠着的纱布,神医给的药膏很好用,几天下去,她颈子上的青紫痕迹消散不少,还余有淡淡淤青。
燕伸手抚了下淤青,温声问她:“还疼吗?”
“不疼了。”姜轻轻摇头,垂下眸子,掩住里头浓郁的恨意。
燕不再多言,取过白玉瓷瓶,用大拇指挖出一些膏药抹在她的颈子上,轻轻的涂抹开来,又慢慢的揉着,把药性揉开,直到不满的嘟囔:“热。”他才不舍得移开手掌,她的肌肤摸着比最好的玉石还要温润光滑。
“可要出去走走?”燕又问,“若想出去转转,我让珍珠翡翠把外头的丫鬟清出去,我陪你在院子里转转。”
姜见他连眉目都是温和的,是她从来不曾见到的样子,心里有些软,轻轻点头应承下来。
她掀开身上的薄毯,露出月牙色细碎洒金缕桃花纹锦长裙,小巧光洁的脚背,一粒粒圆圆如珍珠的脚趾,燕的目光定过去,又轻巧移开。姜撑着手坐在床榻上,想俯身穿上罗袜,燕缓缓道:“你身子不舒服,我来帮你穿吧。”
那日挣扎间,她身上多处淤青,腰骨也隐隐作疼,实在不好弯腰。不过两人虽是夫妻,却都相敬如宾,无夫妻情分,姜迟疑片刻,见他目光淡然,她轻轻点头:“多谢夫君。”
他这样的照顾自己,姜有些愧疚自责。
燕半蹲身取过一旁的罗袜,大掌轻轻握住她的小脚,小小的脚趾盖上透着淡淡的粉色,入手触感宛如嫩玉,他身子紧绷些,帮着她把罗袜穿上,又轻巧的把绣鞋套上,站起身子,朝她伸手,“走吧。”
姜略迟疑,到底还是把手递给他。
燕牵着她的手出房门站在廊庑下,唤来珍珠翡翠,把院中丫鬟都清理出去,他才牵着人走到桃林旁的石凳上坐下,姜坐在石凳上望着桃林,桃林硕果累累。她的皎月院里不止有片桃林,另外一侧还养着一池塘的睡莲,正值花期,睡莲陆陆续续开花,颜色不一,花团锦簇,娇艳欲滴。
她的脸颊却比那池塘里的睡莲还要娇艳一些。
燕静坐在一侧陪伴她,望她娇艳侧颜。
直至暮色西沉,他才牵着她回去房中,两人依旧分榻而眠。
次日,珍珠翡翠进来伺候姜,她道:“帮我寻件高领的褙子,一会儿我要过去谨兰院一趟。”
身上的伤养着几日恢复的差不多,颈上的青紫也只余淡淡痕迹,稍微遮挡是看不出什么的。
珍珠挑了件白底靛蓝竹叶刺绣领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