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些的丫鬟名儿,青青,身世可怜,姜买她们下来暂时也没打算让她们在身边伺候,留在外院做些扫洒的事儿。另外几个,春蝉,年纪最长,擅绣活会梳头。如意,芸枝,这两丫鬟比较灵活。
还余下个丫鬟名阿大,力气颇大,食量也大,买来时姜还特意问过,这丫头自幼被卖来买去,长到十四岁不知被经手几道,都嫌她做事毛毛躁躁,下手重,这么些年,唯一记得的只有自个的名字,据说是家中老大,闹饥荒,又是个闺女,就被卖掉了。
姜倒不嫌弃,买她下来也没打算让她做细致的活儿,留在身边防身罢了。
许是心里的事落地,姜得空时打算去集市一趟,她太久没去过热闹的集市,有些念着,也想给家中几个妹妹挑些礼物,她也觉自己该接受些人气儿,否则满心只余怨恨,她亦是不喜。
只带了珍珠和阿大两人,阿大被喊来时满脸震惊,原本以为买回来是要做劳力活儿的,哪儿想到被主子叫身边近身伺候了。
这丫鬟也比别的姑娘生的高壮,浓眉大眼,眼神却很清亮。
去到府外,马车已备好,车夫和马厮都在旁候着,车夫是个老把式,待在姜家上十载,驾车熟练,马厮是个新面孔,于姜来说却不是,她瞥了眼那清秀马厮,问道,“府中马厮换人了?”
第11章
这清秀马厮,姜再熟悉不过,上辈子她的第二任丈夫范立,被姜映秋和谢妙玉陷害,被沈知言休妻,强行送去与这人成亲,在西园住了好几载,被着范家人辱骂,她记得太清楚,那种折磨与死心,以至于放火烧屋,皮焦肉烂,尖厉哭喊声的那一刻,她反倒有种痛快淋漓的爽快感。
才被送去西园时,她反抗过,去找沈知言,他避而不见,后来她才渐渐的醒悟,那件事情,他岂会不知自己是被冤枉,可却是摆脱自己唯一的机会,他何乐而不为呢?
珍珠道,“姑娘,是前些日子太太定下的,说是马厩里刘家老两口年岁渐长,怕吃不消这么重的体力活,特意让二老去庄子上养老,把着范家一家子叫回府上,前几日才回来的。”
范家是姜家家生子。
姜知道宅子里不少奴仆都有问题,不是姜映秋在府中安插人,而是她娘原先不过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哪儿懂得后宅治理,爹爹又从不过问后宅的事儿,疏于管理,这些奴仆并没有太忠心的想法,等着姜家落难,随意买一下就叛了变。
姜似笑非笑瞥了范立一眼。
十四岁的少女娇憨稚嫩,却又有稍许的不同,面容娇妍致,眸如秋水,眼波潋滟,这样眸光流转的一瞥,范立只觉心如擂鼓,面红耳赤,全身都滚烫起来,紧张的呼吸都屏住,他小心翼翼上前,俯身跪在马车前,等着主子踩踏着他登上马车。
“不必,你起来吧,去拿个小杌子过来垫着就成。”声音娇娇嫩嫩。
她嫌踩了他,脚脏。
范立激动起身,应了声是,跑去一旁的耳房抱了个小杌子过来放下,立在一侧望着主子轻提裙角,踩着杌子上去马车,虽至始至终没再看他一眼,他却兴奋难耐。
靠在大红云锦迎枕上,姜单手支颐半趴在紫檀木梅花朱漆小几上,透过珠帘缝隙看出去,熙攘的人群,热闹的集市,叫喊的商贩,鲜活无比,她已经好久未曾尝过这样的热闹,干枯暗沉的心思仿佛有潺潺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