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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些年的忍耐是为了小姜妤,姜映秋拿妹妹威胁姜,她什么都做不了,宁愿自己下半辈子非人非鬼的活着,就是想见小姜妤过的好,可是这一切都没了,不在了,她这么些年的忍耐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姜跪在地上,仰天痛哭,泪尽血涌。
底下的奴仆有些被震住。
姜映秋被她癫狂的模样吓着,下意识后退两步,脸色跟着难看起来,一甩袖子道,“姜,你莫要胡搅蛮缠,你爹娘去世,姜家的家业被外人窥视,我辛辛苦苦撑起姜家,何曾短过你的吃穿用度。你们姐妹出嫁,我可是给足了嫁妆,你毁容亦是被歹徒所为,非要怪在你表姐头上,我给小姜妤寻的夫君更是名门之后,她不过是自个摔倒小产没熬过来。”
见姜如鬼怪一样丑陋的面容上全是血迹,姜映秋有些心慌,喊道,“来人,快把她给我送回去……”
真真是晦气!姜映秋拂袖回房。
奴仆们拖着姜回到西园正房,碰见范立的两个小儿,小儿正要上前辱骂,瞧见姜脸上血迹模糊,吓得大叫一声往四处逃散,姜被拖进房中扔在床榻上,她许久未动,犹如死了一般。
暮色西沉,天边透着晚霞,明儿是个好天儿。
房里一片昏暗,等到月明星稀,夜深人静,床上的人终于有了些动静,姜慢慢的从床榻上爬起来,眼前昏暗无光,甚至有些模糊,周身都是血腥味。
她佝偻着腰从床头的小箱子里摸出一包东西来,哆嗦着塞入衣襟中,又渐渐摸索着出了房,蹒跚的走到西园的井边,就着井水洗净眼上的血迹,抬头朝远处望去,一片模糊。
她的眼也瞎了。
暗淡朦胧的月光下,姜犹如鬼魅,摇摇晃晃去到姜宅的厨房。她掏出身上那包粉末,摸至两个水缸旁,把粉末全部倒入。
这是钩吻粉,有剧毒。钩吻也叫断肠草。
回至西园正房,姜在廊庑下坐了整整一夜,晨光熹微时,她顺着抄手走廊从姜宅后门离开,摸索到街市,她没带帷帽,脸上的疤痕丑陋不堪,众人皱眉躲避。
行至热闹的集市,忽然有人高声呼喊,“首辅大人来了……”
姜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倒在地,身后传来蹄蹄踏踏的马蹄声,她抬头,恍惚的朝远处看去,模模糊糊瞧见一个身姿高大挺拔的男子骑马走过,她慢慢的垂下头。
耳畔传来人群纷杂的议论声。
“这位首辅大人不过而立之年,就身居一品,可是了得,不仅是内阁首辅,前不久还被封太傅,这官可是大的吓人,难怪这么大的排场,瞧瞧这些护卫,好生森严……”
“听说这太傅大人也是苏州人吧,是回来探亲的。”
“这位大人的名号是甚?倒是很少听过他的传闻。”
“据说叫燕无屹,当年殿试被皇上钦点为状元,自此就留在京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回苏州,其他的,却也不太清楚。”
“对了,今儿不是还有一位沈大人也回苏州探亲吗?怎么还没回……”
姜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挤出人群,渐渐行远,走了一个时辰她来到高家门前,眼眶渐红,有血泪涌出,上前扣响门环,很快有人开门,瞧见一容貌丑陋眼眶出血的女人站在门前也给吓了一跳,“哪儿来的疯婆子,赶紧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