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乾和金杰同时愣了,“退学?”
“等他醒了我再跟他谈谈。”邱阳语气很是认真。
方乾放心了,那这架打的有理有据他就管不着了。
程煜醒了之后发现邱阳就在他床边坐着,脸上的淤青比昨天更加醒目,他一张嘴就觉得腮帮子疼,疼的他直皱眉。
邱阳把一包药扔他床上,说道:“上点儿药吧。”
程煜掀了被子坐起来,他连衣服都没脱,脸上一块儿青一块儿紫的,稍微一抬眼睛都觉得头疼。
“我去洗把脸。”
程煜穿着拖鞋去了洗手间。
邱阳把袋子里的药水和棉签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程煜擦着头发出来时邱阳已经把棉签什么的摆好了。
程煜看邱阳的样子明显也是熬了夜,退学的念头不是一天两天才有的,家里的日常开销,程爷爷隔三差五去医院的医药,学生活水电,比赛报名,外出住宿伙食保险,在轮滑上投入的力时间和金钱都让他有些吃不消。
“我有自己的难处。”程煜说道,眼睛却不看邱阳,“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挺自私的,退学的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才有的,以前跟爷爷说过,他为这事儿揍了我一顿,笤帚都打开花了。”
邱阳手上的动作没停,尽量让自己的力道轻一点儿,可程煜还是不了疼的龇牙咧嘴。
“有时候我觉得我这人生太他妈操蛋了,什么不好的紧赶着让我碰上了,可爷爷说我喜欢什么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干,想玩儿轮滑就玩儿出个名堂来,无论是做人交际办事都得有个度,他以前是个教师,阅人无数教过的学生也无数,他其实什么都明白,我自己也明白,就像当年我在孤儿院里待了一年他知道了以后立马就过去领养了我一样。”
听到这儿邱阳心里一惊,手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却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程煜,他只听程煜说过程爷爷不是他亲爷爷,完全不知道还有孤儿院这茬儿。
宾馆的光线不太好,从邱阳的角度他就只能看到程煜的头发丝,因为逆光连他的表情都看不太清楚。
“爷爷年纪大了,从三年前开始隔三差五就得去趟医院检查,一个小感冒一时半会儿的都好不了,每次我提着鞋去俱乐部的时候他都会开玩笑似的跟我说,要是轮滑也有奥运会和比赛直播,他就拉着小区里的老大爷们守着电视看我比赛为国争光,让大妈大爷们给我喊加油。”程煜突然有些憧憬那个场面,“可操蛋的是我他妈玩儿了快十二年的轮滑现在连参加一个全国赛都是个问题,还谈他妈什么世锦赛全运会国际赛呢,而且轮滑也不是奥运会项目。”
程煜顿了顿,突然问了一个无比深奥的问题,他问邱阳:“你说人活着是为什么呢?”
邱阳把他脑子里所有读过的书和句子以及各种文献过了一遍,答案是无解。
为什么无解呢?
人各不同,路不同生活不同,思想观念不同,要过的桥不同,选择的人生道路不同,所经历的事不同,遇到的人不同,看的书不同,想的事不同,余华不是说人活着就是为了单纯的或者嘛,看吧,这个也不同。
他有一个英雄梦,驰骋在赛场上,做一个不惧风暴的勇士。
程爷爷对他的期待,他对自己的期待以及他的人生境遇自己生活态度都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