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装备还没找齐,我睡不着啊……你配合我再来一局我肯定能找到隐藏。”
风扇悠悠转着,池舒走到迟鹿身边,拿起迟鹿一手惨绿,“你去冲下。明天就军训了,今天晚上再熬夜,明天你就自己给自己准备一副担架吧”。
迟鹿缩回手,枕在另一只手臂上,眯眼瞧着池舒,缓慢道:“你怎么像我妈一样。”
池舒一噎,“谁是你妈?我是你爸”,说罢捏了捏迟鹿露出来一个小小耳尖,红红的,邪恶道:“快,叫爸爸。”
迟鹿警告竖中指。
池舒笑了笑,松了手。
“哦,对了,帮我拿把尺子,就在我桌上。”迟鹿指了指旁边的桌子,他此刻坐在池舒的位置上。
池舒转头翻了翻,拿出一个铁质量尺,“要尺子干嘛?”
“量睫毛。”
“……”
迟鹿接过来,尺子很凉,贴在手心里,带来奇异的触感,抬头,池舒正皱眉看着他。
池舒眉眼算彻底长开了,双眼皮不是很明显,但在眼尾有两条很深的痕迹,眉毛很浓,眉峰利落,迟鹿想了想,不像他妈妈……
“过来。”迟鹿跟招小狗似的,向池舒勾了勾食指。
池舒没理,没好气:“你休息好了?”
迟鹿不放弃,“过来诶!我给你量量!我看你的也挺长的!”
池舒一把抢走迟鹿手里的尺子,“白痴”。
“你骂我干嘛!”迟鹿坐直了嚷嚷,“池舒!”
池舒头也不回,往门口走,“应该到咱们班了……”
迟鹿又趴了下去,“切,反正我是不下去了。你帮我拿上来。我现在眼睛还痛”。
“你活该。”
“……池舒!”对着池舒的背影,中指刚刚竖起来,迟鹿脑里一转,大声把人喊住:“要不你来帮我量量!我还挺想知道的!”
池舒脚步一顿,回头像看神经病似的表情,迟鹿一脸柯基样,眼睛很亮。
过了会,池舒走过去。
迟鹿立马闭眼,嘴里兴奋猜道:“十厘米?我猜应该有十几厘米!”
“十几厘米?你头发长眼睛上?”哭笑不得,说着把尺子贴上迟鹿的眼。池舒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一边在心里对自己难以置信,一边低头认真看着码数。
迟鹿乖乖闭眼。
日头稍稍倾斜,带着温柔的角度洒进教室,几经反射,最后染上面前这人的脸颊。空气不再燥热,暖融融地擦上指腹。
池舒的手轻轻贴着迟鹿眼角。
迟鹿安静地仰着头,睫毛细碎,尖尖微翘。嘴角带着笑意,嘴唇的颜色很淡,刚刚喝过水,贴得近了,有湿润的气息。
像絮绒落在水面,轻得惊不起任何波澜,可它确实落了。
池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听到了自己报数字的声音,很镇静,很平常,似乎只是在和迟鹿讲解一道数学题。
报完立即撤手,他又听见自己说:我下去看看。说完,没有再看迟鹿一眼,就直接走出了教室。
楼道不长,隔着一扇玻璃窗,几排桌椅,他能感受得到迟鹿的目光愣愣地追随着他近乎机械而笨拙的动作。
池舒一下转过拐角。背靠着墙壁,闭眼深深吸气,心口振动的频率几乎就要将他所有的心思彻底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