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舒再次沉默。
这个问题有答案,一个他们都心知肚明的答案。
短短十几分钟,两个人之间已经不知道陷入了第几次胶着。
“迟鹿”,池舒没有看迟鹿,说出口的话却孤注一掷:“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这一刻,车窗外雨下大了。雨声噼里啪啦,重重地砸在车顶,也砸在了迟鹿心里。如果有什么期望的话,最终也随着这一问句溃不成军,覆水难。
就这样吧。
迟鹿心里自嘲,其实自己才是那个白痴,转头看着池舒。
“是。”
迟鹿突然发现一个事实,似乎回不去的只有他。认识到这一点让他疲力尽。就像长跑的最后一百米,看上去很近,实际上却连继续迈出一步都难于登天。
如果他们俩之间几年前就彻底断了多好,这样他就不用面对今天的这最后一百米。
池舒为什么要回来。
做朋友,做兄弟,还是做……
说不清是谁太贪心。
迟鹿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笑到荒唐,荒唐到心碎,他直接开门,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那个人走得如此干脆利落,似乎所有的瓢泼大雨都不能阻挡他。
一个“是”像柄千钧重的钝剑,在他们俩之间横亘出一裂天堑,自此互不相干。纵使过往多么美好,也再难抵消得了此刻的狰狞与无望。
池舒握紧拳头,狠狠地敲上了方向盘,起身追了出去。
第七章(下)丢了一棒
下午的时候彻底放晴。操场人多了不少,大家不再待教室,或者体育馆里,而是三五成群地把椅子搬到了跑道边,准备看下午的长跑、短跑和接力赛。
一班的接力赛去年就是第一名,所以这次能不能守住这个第一,再创佳绩,在其他班眼里,还是很有看头的。
杨蕊薇带着班里女生特地拉了个小型横幅,上面四个亮闪闪的大字:一班加油。下面用五颜六色的笔写了四位参赛同学的名字。空间有限,写到最后,迟鹿和池舒的名字紧紧挨在一起。班里女生觉得好玩,拿起一旁的笔给四个名字中间的空隙里画上了爱心和星星做装饰。到了迟鹿和池舒,由于中间实在没有多余的地方画画了,就索性绕着两个人的名字勾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迟鹿走过去看到,差点跌在池舒身上。
“这些女生天天脑子里都想什么?”迟鹿百思不得其解,拉过横幅点了点他们俩的名字。
池舒笑着看了看,开玩笑道:“我觉得画得挺好看的。”
“她们怎么不去做媒婆……”迟鹿拿过笔,给自己名字和池舒名字里面带着的小方块涂上了颜色,花里胡哨的,“这样更好看!”
池舒不想说好看,便转头望向操场,“快开始了吧……”
迟鹿没理他,填“格子”填上了瘾,一次性把横幅上所有带“格子”的汉字都填了个花团锦簇
“迟鹿!”远远地就听到杨蕊薇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想死啊!丑死了!你别跑!”追到跟前要抓人,迟鹿早就扔了笔带着池舒溜出去好远。
池舒看了眼一直抓着自己手腕的迟鹿,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这个罪魁祸首一起跑。
哨子在裁判嘴里“突突突”地响,“一班!一班就位!还有二班三班四班五班!”
场边上已经挤满了人,女生居多。五班的秦若宜也站在最前面。
池舒慢慢走到自己第四棒的位置,路过第三棒的迟鹿,直接被抓住了帽子,转头就看到迟鹿笑得扭曲:“看,五班班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