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日来到这云梨山起,宋玉萧的眼泪就再没有停过。此时他怔怔的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心里说不出的疲惫。经过昨夜几乎一整晚泪水的洗涤,他的眼睛红肿疼痛不堪,脸颊上的皮肤因为摩擦的次数太多而微微泛起了红。从昨天起自己的吃穿用度就再及不上往日了,房中还是以前的摆设,一床一桌一椅一凳,以前和他来这里游玩时不觉什么,此刻才觉凄清寒冷。药还是照喝不误,只是饭菜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了,每顿每顿都是一碗清粥,粥中只有两三根熬烂了的青菜。想必是清玉自己动手煮的,她本是伺候人的丫鬟,也不会洗手作羹汤,齐君扬竟是连小厮都懒得再派给他了。想到此处,眼泪又缓缓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宋玉萧颤着手抹去。他不明白,往日对自己悉心照料生怕自己受了亏待的人,一夜之间为何竟可以绝情如厮。他想起清远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传言,齐家大公子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性格阴晴不定连齐鹤都得顾忌他的脸色,此人手段厉害却不用到正当的地方,做了当今圣上的愚臣走狗,真是可惜。
那时他初闻这些话觉得实在难听,那时他心里处处都是齐君扬待他的好,心里就处处回护着齐君扬,觉得这些讹传谣言的人真是讨厌。现在想来空穴来风,这些话再难听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自己不正亲身经历了一番么。
宋玉萧慢慢的从被子中坐了起来,清玉早已经退下。他本就是体虚畏寒的人,往日在啸龙院里两个大火炉轮着起火,现在房中一个火炉也没有,冰冷的空气让他打了个寒颤。
自己和齐君扬在一起多少年了?往日的点点滴滴纷纷在脑海中浮现,雀羽镇上齐君扬为了他的生辰从军营赶来为他庆生,啸龙院中早起的齐君扬离开房间后又转回来为他盖牢被子,水蓝院里齐君扬对着齐鹤的说的话背影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云梨山中齐君扬吻得他气喘连连面色泛红,温泉池旁齐君扬进入他的身体猛烈的摇晃冲刺,似乎要将他的一腔爱意用这种方式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那时候他以为他是爱他的,或许那时他的确是爱他的,后来东风客栈中他措手不及的看着齐君扬转身决然离去,啸龙院那一晚的被子似乎在他一人的温度之下从未暖和过,书房之中他重重推开房门却只望见齐君扬冰冷的面孔,好似往日的温柔从未有过,他的眼神锋利如刀,他的话语冰冷刻骨,他不耐的说“你怎么这么不知体统!?滚下去!”
宋玉萧喝着已经有些凉意的清粥,今日的粥中连青菜叶子也省掉了,真是苦了清玉,跟了自己这么个主子。对了,他已经不是主子了,离开齐君扬,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用过饭后宋玉萧自己将屋中的一张椅子搬到了回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