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宋玉萧立即转身欲冲入火海,张伯在身后死死抱紧他,他喊“爹爹娘!”
他极力推搡张伯,张伯的手臂却定如磐石,纹丝不动。
他又喊“爹娘!”眼泪却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眼前只有火红的一片。
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就以这样的姿态,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烧成一片废墟,化成一片灰烬。
宋玉萧不知自己挣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嘶喊了多久,直到他疲力竭,直到他喑哑的嗓子再喊不出一句话,模模糊糊昏昏欲睡间,张伯的声音从咫尺传来“公子,走吧。”而后颈后一痛,眼前就是无尽的黑暗。
张伯说走吧,他们便真的就走了。
张伯驾着一辆小小的马车,车上只载着昏迷的宋玉萧,事发突然,他们不名一文的在夜色的掩护下,匆匆离去。
宋玉萧醒来时,是在离宋园很远的一个荒漠小镇上。
张伯不知在哪里弄来这么间小屋子,让他在这里静休一段时日。
宋玉萧说,我要回去。张伯沉默。
宋玉萧日日说,我要回去。
张伯渐渐不再理会。
宋玉萧身子弱性子又温和,张伯整日整日的忽视他回宋园的愿望,他气急时也只会嚷,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一段日子后,张伯说,我们去找孙员外。而后张伯就像离开宋园一样,不带一丝留念的,风尘仆仆的,离开了那个小城镇。快得连宋玉萧连那城镇叫什么也来不及知道。
宋玉萧坐在不知驶向何处的马车上,终是呕出一口血。
……
想到此处,宋玉萧抬手摸了摸嘴角,那次呕血后张伯殚竭虑的照顾他,竟是丝毫不曾落下病根。
惨剧发生后许久,宋玉萧才明白了张伯的苦心。张伯本是宋园的一个小下人,宋园于他并没有什么大恩大德,他原可以任自己自生自灭的。张伯却在他病后花尽积蓄请郎中为他看病,带着他一路奔波到处寻求父亲旧日的朋友的帮助,现在想来,自己那时也真是很不懂事的,那些不该说的话不该做的事,定然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