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夏南山舒服极了,还记得要抱怨,“女魃让你们捡我神元,你们捡哪儿去了?”
老东西替他揉着,另一只手果然又伸到他屁股底下,夏南山叫得陡然高了,于盛溪还贴着他脖子絮絮叨叨解释,“我们找了……全族是为你南迁的……”
“那……怎么让我……”夏南山本来要说那怎么就让他一个人掉伏羲的鲤鱼池里了,可于盛溪那根玩意儿送进来了,像是顶在了他喉咙口,半个字都说不清楚了。
于盛溪没答,抱着人翻个身,把夏南山压在身下,手臂圈着他后背。这是用了力气的,于盛溪后背肌肉隆起,手臂绷起了青筋,几乎要怀里的人融进自己的胸口。他埋头在他颈项间,闻他身上沐浴露的气味,深长地吸气,再呼出。
他想告诉他,自古以来于家一直派人盯着伏羲。
他想告诉他,于家每个人都知道,女魃死时,有满天的风雷。
他还想告诉他,于溜行说,青帝擅以风伯为皮囊,刀刀都跟活的一般,往人皮肉里钻。
第二天清早,天阴得暗沉,宾馆底下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一声一声,趾高气昂的。
夏南山窝在床上不肯动,烦得捂耳朵,于盛溪倒是起来了,披了件睡袍开窗望出去。
车他认得,就是自己那辆捷豹,车上靠着个人,他也认得。
伏羲一双长腿抻得笔直,墨镜脚儿咬在嘴里,在零零散散叫骂的声音里,仰头冲于盛溪一笑。
夏南山起先还没反应过来,他体力几乎透支,眼睛聚焦了好一阵儿才认出那是伏羲,要不是于盛溪半抱着他,他几乎要腿软得跪下去。
伏羲老远叫他,“小家伙,我来接你。”
于盛溪带着人理都没理,径直擦过去,隔着车对伏羲说,“车钥匙。”
伏羲戴上墨镜,底下半张脸仍有笑意。他半道儿杀过来,正好碰到于家的人来接,招招摇摇地就把车抢下来了,哪儿肯还,拉开车门就坐上驾驶座,拉下窗瞥了夏南山一眼。墨镜遮着,夏南山摸不准他的情绪。昨晚上于盛溪的枕边风还吹着,可眼前又是伏羲,是他第一天来到这世上,第一眼看见的人,夏南山瞧着那两个黑镜片儿,举棋不定。
伏羲探头出来,“上车啊,我一创世神给你们当司机,够给脸了。”
于盛溪仍旧揽着人,半个身子都贴在自己胸口,是显而易见的防卫姿态,他往四周望了一圈,清晨天还没亮透,四下里僻静,伏羲确实是一个人来的。
三人一车,开出去一公里多,还没人开口。
伏羲已经不笑了,嘴唇抿成一线,都没往后瞧上一眼。
于盛溪接了个电话,只“嗯”了两声就挂了,掐在这个时间,应当是家里打来告状的。伏羲倒是赏脸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等他挂了电话,轻轻说:“于家的人都有两下子,女魃若是泉下有知,应当也会欣慰……哦,错了,哪还有什么泉下,神灭了,就是灭了。”
这话是含着威胁意味的,夏南山抬着眼睛打量于盛溪。于盛溪却嘴角轻轻勾着,挂着点笑意,眼睛探究似的望伏羲,“女魃知道的。她向来是众神里看得远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