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拎着鸟脖子把鸟提到面前,对上一双溜圆的蓝眼睛,仰头就冲房顶来人骂道:“诓谁呢!九天玄鸟光华万丈,哪有长得这么磕碜的!”
来人冷哼,“爱信不信。”
这阴阳怪气莫名其妙的口吻伏羲熟悉极了。这世上的创世神不止他一个,这一个久居西边昆仑山,平日里他们靠着人类覆盖范围彪悍的手机网络和wifi联系,最近伏羲还把她拉黑了。
伏羲不悦道:“西王母。”
“哎,”西王母倒答应地挺乐呵,“伏羲。”
伏羲扔下鸟,问她:“您老不蹲在西边当山大王,跑我这里做什么?”
西王母在房顶走了两步,才纡尊降贵一跃而下,“兵哥哥看腻了,来给你添点儿堵。”
顺着院子里的灯光,西王母露出一张美艳的脸,深棕的眼影,姨妈色的口红,不像个远古女神,像个夜店里出来的。
于盛溪瞧着这堪比过山车的发展,想想还是掏了根烟出来点上。
伏羲皱眉睨她,“夏南山是你绑架的?”
“绑架?”西王母呵呵笑起来,“哪能说这么严重,我就是请他来坐坐,新降生的应龙,我自然要弄来看看。”
“看就看了,夏南山就在我家,你要看敲门进来看,”伏羲从地上捡起那片沾血的龙鳞,“这算什么?”
西王母眯着眼睛看了半晌,一指地上的玄鸟,“这是她的锅,你别扣我头上。”
趴在边上的玄鸟登时吱吱嘎嘎大叫起来,像是控诉。
“先说夏南山在哪儿。”于盛溪抽了半根烟,插嘴问道。
西王母扭头瞥过来,尖锐的目光从他头顶跟刺儿似的刷过。于盛溪不动声色熄灭烟,头抬起来,又重复一遍,夏南山在哪儿。
西王母的视线从于盛溪身上挪到伏羲身上,脸上先是不解,再是恍然,最后嘴角勾起来,笑得嘲讽气十足,“在这儿。”
她手抬起来,在半空中晃了一圈儿,手心里凭空出现个正正方方的密封玻璃缸,顶上还戳了几个孔。龙形的夏南山果然在里面,两只璨金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睁着,四个爪子趴在玻璃内侧,身子也扭着贴在上面,龙嘴大张,一下嚎出来,“我被抓住啦!”
西王母手动了一下,伏羲和于盛溪才觉出来,玻璃缸里还装了半缸水,一晃,夏南山就被晃进了水里。
伏羲勃然大怒,一指头伸到西王母面前,“你会不会养!这是应龙,又不是水蛇!”
西王母耸肩,“我又没经验的咯?”
伏羲抱起手臂,“怪不得好好的玄鸟被你养成了个白化病。”
西王母不为所动地把皮球踢回去,“你还把通天应龙养成了通天蚕宝宝。”
夏南山待在玻璃缸里听见了,不痛快,“会不会形容龙!?不会别瞎抖机灵!”
西王母挑眉,“不贴切?那换一个?通天小蚯蚓?”
夏南山龙须都在抖,气得在水里游了两圈。
“你受伤了?”伏羲问他。
夏南山立刻重新贴回玻璃,摇摇头。
伏羲目光往下,冷冰冰的视线又落在九天玄鸟身上,“那这鳞片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