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动啊!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连日的奔波跟委屈都梗在他喉咙里,说不出,他哭得出!
于是他脱了鞋子,慢慢慢慢把自己团在沙发一角。
于盛溪想他这别不是伤心过度要晕过去了,立马跨过去想探探他额头,还没碰到他皮肤,一把被抱住了手臂,抱得死紧。夏南山脸埋在他衬衣上,呜嗷一声撒开了嗓子哭,哭得惊天动地日月无光,哭得冬雷震震夏有雨雪,哭得于盛溪手一抖,矿泉水浇在了裤裆上。
哭了好一阵,他才抬起头,放开于盛溪,摸出自己手机,一边按键一边抽噎着说话,“于叔叔,幸好我找回来了……”
于盛溪拍拍他后背。
“我要是找不回来,他都不让我回家……”
这个“他”大概是指父母,于盛溪没多想。
“还放狗咬我……”
这就挺过分了。
“不给我零花钱,麻辣烫都是你那两百块买的……”
于盛溪不记得有麻辣烫这回事儿,但记得自己那两百块钱。
夏南山抖抖索索地调出联系人“死猪”,手机放到自己耳朵边。
于盛溪不想掺和人家家事,走开了,到地下室挑了瓶酒。再走上来,客厅里传来好一阵支支吾吾的叫声,夏南山憋得厉害,冲着电话里的人一阵嘶吼,跟张牙舞爪的小兽似的。他径直走进厨房,开了酒,拿了两个杯子。
夏南山狠狠撂了电话。
伏羲那混球段位太高,成了的神,都神神的。他电话过去报喜,说找到龙鳞了,伏羲轻飘飘“嗯”了一句,转头开始控诉冰箱里少了的三通牛奶,别墅里扔了一地的脏衣服,还有夏南山裤子上的不明马赛克污渍。
这怎么说的,仿佛幸福的龙生离他还很遥远啊?
于盛溪走过来,手里带着酒。
夏南山见过这猩红色的液体,伏羲有一柜子,藏在恒温的房间里,三令五申不许他碰。
“喝点吧。”
夏南山泪眼婆娑地接过来,心里还想着这老王八蛋这会儿怎么对他这么好。
夏小同志哪里喝过酒,还是洋酒,抿了一口就吓了一跳,又涩又酸又甜,可不跟自己这几天的遭遇一个样儿嘛!当即灌了好大一口,砸吧着滋味,眼睛定定看着于盛溪,酒讨得光明正大,不遮不掩。
几杯下去,夏南山眼神儿都恍惚了。
酒的后劲开始出现,他说话都大着舌头。于盛溪仔细分辨,听着他像是在骂人,说是老王八蛋,老东西,老混球,老yín棍,翻来覆去的几个词儿,像是在骂他,又像是在骂别人。偶尔拿手摸一下纸盒,露出挺欣慰的表情,嘴里的话儿都放轻了,说可找到你了,再也不弄丢你了……
于盛溪大半天没吃东西,酒不敢喝得猛,只看着眼前这小东西。
翌日,晴空万里。
夏南山腰酸背痛,一身龙筋龙骨软得动不了。他埋在扎实厚重的被子里,提溜着两只眼睛,从被子的缝隙间望着天光。
外间有人走动,于盛溪已经起来了。
“南山!”老东西喊他。
“夏南山!起来了吗?”
夏南山不想动,头疼,懒洋洋地没答应。
于盛溪敲了半天门没动静,径自开门进来。
床上被子搅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