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和吴夏闲吃成饭，吴洁曹也就不自讨没趣了，索性回那个用来“金屋藏娇”的别墅，好为接下来的一场战役养蓄锐。

她坚信情场如战场。

可当她真正回到别墅时才发现云烨的车早已停在打理得很好的花园里。

他来得比预想的快。

掏出时刻放在包包里的化妆镜，吴洁曹对着镜子确认现在的这张脸足够憔悴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踩着细高跟缓缓进入。

然后在开门见到云烨时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相比吴洁曹的惊讶，云烨紧紧抿唇，挺着修长的身躯动也不动地看着吴洁曹。

短暂的失态过后，吴洁曹反倒平静下来。

“我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她说，“愣着干什么？现在也到饭点了，林妈应该到了吧。”

说着，也不去看云烨的表情，她自顾自地伸长脖子，朝着厨房的方向大声喊道:“林妈！你在吗？饭做好了没？我饿了！”

“我让她回去了。”

“为什么？那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吴洁曹……”

“我比较喜欢你叫我洁曹，”急急打断云烨，吴洁曹甜蜜地笑着：“我记得小时候你就是这么叫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眼里闪动泪光：“不管你来得这么早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你想问我什么，咱先把午饭吃了，好么？”

话到最后已然带上了恳求的意味，卑微得就像一只遥望大海，却怎么也飞不过去的受伤海鸥。

云烨无法狠心拒绝此刻的她。

于是他沉着脸默许了吴洁曹所有举动。

慢慢地走进厨房。

慢慢地煮面。

慢慢地盛起。

慢慢地吃掉。

……

直到吴洁曹再也找不到可做的事，两人才终于面对面地坐着。

谈话开始。

云烨十指交叉，把手臂放在桌子上:“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照片的事。”

“不需要解释了。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个时刻吴洁曹倒是果断起来了。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啊，吴家落魄了，我无法习惯没有钱的苦日子。连陪酒女我都做过，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

云烨面带讽刺：“我还以为你会装得像一点，结果证据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还真是一点辩驳的机会也没有。”

“那么……”吴洁曹摘下花瓶里的花，放在手心把玩:“我说我是因为爱你，想得到你才这么做的你相信么？”

云烨没有回答，他只是保持着十指交叉的动作，用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审视着她。

吴洁曹突然笑出来:“反正你也不信，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丁遐烟说得不错，我就是这种女人，所以你也别多问了，再给我点钱我就走。”

果然只有面对金钱才能真正看清一个本质。

虽然直觉告诉云烨事实并非如此，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他开口说道：“这套别墅就给你了。”

拿起车钥匙，云烨说不清心里莫名的感觉是失望还是忧伤，“算我花钱买个教训。”

深深看一眼不自觉抬高下巴的吴洁曹，他扭头就走。

直到打开车门，吴洁曹方小跑着追来，发出的急促喘息声促使他回头。

吴洁曹果然在朝他跑来，甚至没有来得及穿上鞋子，她一下子就扑过来抱住云烨，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的腰被迫贴在车身。

可是罪魁祸首吴洁曹不管不顾，只一个劲儿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带着哭腔的声音经过优质布料的过滤显得朦朦胧胧：“不要走，云烨，不要走！”

“我说吃完饭再谈就是想和你多呆一会儿啊……”

“我那是气话，你怎么就听不出来呢？”

“我不是为了钱和你在一起的！真的……你明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

“那天在夜店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只是怕被你看到我最不堪的样子。”

“我爱你……云烨，我爱你！！”

维持贴着车身的动作，云烨冷笑着：“很抱歉，我不信。”

突然听到残酷无比的最终宣判一样，吴洁曹浑身僵硬。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正对上云烨染上冰霜的眼睛。

那双淡薄的唇还在说着对她而言最冷酷的话语:“我一开始就只是想和你玩玩而已。而且我要去l市出差，今天下午的机票。”

“抱歉，我没时间和你玩下去了。”

这实在是当头一击。

脸上犹布满未干的泪水，吴洁曹呆呆地任由她的前任金主推开在一边。

直到马达的声音响起。她才豁然清醒一般，用仿佛是尖叫的语调嘶吼着：“我发那张照片是想让她离开你！”

“真的！我只是想让她离开你！我承认……”

用力用衣袖抹尽脸上的泪水，她此刻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我承认，我是个坏女人。可是……”

油门一踩，性能本就足够优异的车子一下飙了出去。

那一句轻轻的“我爱你”也消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