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问:“会做噩梦吗?”
八重没明白:“什么?”
“会因为差点被吞噬而恐惧,进而做噩梦吗?”
八重老老实实回答:“自从成了妖怪之后,我就基本不做梦了。”
如果会因为恐惧而做噩梦,她大概会在梦中重复无数次死亡的经历吧。
“八重,你没有听明白呢。”三日月又一次戳了八重的脸颊,终于引来的姑娘不满的皱眉,“我是说,如果你害怕的话,我可以留下来陪你。”
在一问一答中,八重已经没有了不想三日月看见自己虚弱的羞耻感,她虽然躺着,但能自如的与三日月对话,姑娘自觉自己只是看上去懒洋洋的不修边幅,不至于表现出什么虚弱来。
妖力枯竭下,感觉也是做不得准的。
三日月点亮第二盏烛台的用意完全是为了看清八重的脸。
八重的气色比刚睡下那会儿更差了,嘴唇都是白的。她以为自己在正常说话,其实声音虚得很。她几次三番的游神,也是因为力不济,无法集中注意力导致的。
八重与樱花树接触后,元气大伤。但三日月从庭院中的窗户望出去,那棵樱花树却在冬日里冒出了新芽。
那棵树木仿佛在窃取八重的生命力。
如果八重知道三日月在想什么,大概会感叹因果循环,曾经是她吞噬了樱花树,如今轮到樱花树来吞噬她了。
连自己的身体状况都无法准确判断的八重自然没能看出三日月的真实用意,光是思考如何回复他的问题,八重就觉得很劲了,她更没有察觉自己觉得劲是因为自身神不好,只单纯的觉得对方的提议很难处理。
审神者的房间很大,因为一直没人居住,虽然温度暖和,却有一种缺乏生气的冰冷感。八重对这里没有归属感,自然是希望三日月能陪她。但结合这几天三日月的态度,以及自己微妙的心理,八重又不敢让他陪着。
三日月眉眼弯弯:“不回答我就当做同意了。”
八重没有说话,往被子里缩了缩,内心有无法忽视的窃喜。
她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眉眼弯弯她不自知的笑了起来。
生动的神色照亮了她苍白虚弱的脸,三日月也是一笑,然后从壁橱里抽出了又一套被褥。
八重笑不出来了,她被吓得蹦起来。
自然,因为身体虚弱,她没能成功的蹦起来,震惊之下,她成功的靠腰部和背部的力量将上身抬了起来,但在和榻榻米形成了七十度左右的角度后,力气不继,八重又朝后仰倒。
就算铺了被褥,榻榻米还是很硬的,这么倒下去肯定很疼,八重竭力侧身,想调整角度,不受控制的身体却达不到理想的动作。
三日月及时伸手扶住了她:“别乱动,你还没恢复。”
他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的有些不同,八重细细打量他的表情,看不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