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我为何如此,也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儿就赶我走的。”
眼看着章元敬又是懂事又是心思通透,李玉山长长叹了口气,指了指对面让他坐下,想到这孩子的家境,李玉山忍不住心中感叹,这才说道:“从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早熟的很,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只是不知道这般早熟对你来说是好是坏。”
章元敬笑了笑没说话,如果他是真小孩的话,这恐怕不是好事儿,太早熟的孩子活得累,但他好歹活了一辈子的,该经历的童年也经历过了,完全没打算再来一次。
这笑容看在李玉山的眼中却成了懂事儿,他又是一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发。
孤儿寡母日子的艰难,他也是知道的,相比起来,自家孙子就跟生在蜜罐子里头似得,也怪不得这么大了还不如人家懂事儿。
只是孩子越是聪明,李玉山就越怕他走错路,就是聪明人钻了牛角尖才可怕:“你说的很对,做的也没错,但是平安啊,人生在世,总得有舍有得。”
李玉山并没有针对这次的事情多说什么,反倒是提起自己曾经的一位同窗:“关兄是老师的一个好友,我们同窗进士,他才华出众,年级也小,那时候真是前程似锦。”
“一切都好好的,但是最后,他却连翰林院都没能进,你知道为何吗?”
章元敬不懂,猜测着问道:“难道他经商了?”
大兴王朝官员不能经商,但谁家还没几个铺子,只要挂在夫人或者下人的名下,谁也不会认真的计较,毕竟就算是当官的也得吃饭,不然士农工商,士族哪来的高高在上。
李玉山摇了摇头,又说道:“他是读书人,自然知道规避这个,只是在他考中进士之前,因为家贫,为了照顾家里写了一些话本,那些话本多是讲才子佳人,风尘女子的,等他考中进士之后却被人翻了出来,品行上便有了瑕疵。”
章元敬听的一惊,感情写话本都不行?
李玉山却说道:“若是他成名已久,或者无心功名,写的话本红了,倒也是一桩雅事儿,回头还能被人说一句风流才子,可惜就可惜在,他写的太早了,如今当政的大学士又是极厌恶话本,觉得都是这些东西带坏了风气。”
章元敬算是听懂了,感情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十分厌恶话本,大概是个守旧派,甚至看不得女子出门的那种,这位关大人可不就得碰壁。
李玉山心中也是叹息:“原也不是大事儿,却害得他去了个小地方当县令,多年以来不得晋升,前些年的时候听说他抑郁在心,生了一场重病。”
李玉山说起这个,一边是感慨旧友的经历,一边又是叹息命运弄人,他低声感叹了一句:“那位大学士听说身体还硬朗着。”
虽说如今章元敬还小,但谁知道将来他考试的时候遇到的老师如何呢,就算是这位大学士告老了,他的弟子里头守旧派也多得是,名声两个字,对于文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他可以让一个文人成名,也可以毁掉他的一生。
章元敬有些明白过来,大约知道李玉山担心的事情了,他微微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老师,我明白了,以后必会爱惜羽翼。”
见他懂了,李玉山满意的笑了笑:“你知道就好,这些道理等你慢慢长大就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