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言绝望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他面前。
他垂眸睇她,“不用这么悲壮,我不会体罚你。”
她小声咕哝:“要是体罚就好了。”
陆景书蹙眉,没听清楚她的话,但大致猜测到她说的什么,顿了顿复又说,“得某些同学又说某个教授板着脸、不爱笑。”
易言跌下嘴角,他果然是记仇了qaq。
过三点钟,夏末的日光终于不再炙热,余晖铺洒在他宽阔的脊背上,一如初见时的温和模样。
休息室中无人,他掏出顾冲教授藏在电箱内的钥匙,旋开门把,侧身让易言先进去。
一个暑假过去,休息室被学院翻新,这会儿有张看起来舒适的沙发,黑色的皮质在阳光的映衬下泛起光泽。
陆景书按开饮水机的开关,缓步走到办公桌拉开抽匣检查文件是否丢失。
“陆教授,我上课不是有意睡觉的……”易言的话越说越小声,越来越没有底气。
他双手交握放置桌几上,姿态慵懒,挑起眉梢望向她,“不是有意的?”
易言扒了扒头发,泄气的坐到他对面,“对啊,本来我可以回家睡觉的,窝在课桌上睡,既不舒服又不安心。”
陆景书抚着手腕上的檀木珠,垂头低低笑起来,合着没有一点愧疚意味,还埋怨起睡觉的地方不舒适。
“昨天晚上又熬夜了?”
易言坦然:“最近有点忙。”
他没再应答,手里握着原子笔批阅学生交上来的作业,不时皱起眉,换成红笔给他们批注。
长久的寂静后,他忽然出声,低沉的嗓音微哑,“易言,帮我接杯水。”
正摆弄手机的人抬起头,环视一周发现玻璃杯在他手边,于是探过身去拿。
长发顺势铺落,几缕搭在他的手背上,惯用的洗发露的花香萦绕开来。
陆景书的笔尖顿住,眸光微沉。
易言没有察觉到,走向饮水机,“是要温的吗?”
他抿下唇角,敛起情绪,淡声说:“凉的。”
易言诧异的回头,不是一惯喝温水的吗?
他仰头喝了几口,水的温润霎时抚平喉咙的不适,“想去看宋娴吗?”
易言眨眼,试探地问:“可以去了?”
“恢复情况已经准许看望,莫宇现在陪着她,估计要等一会儿我们才能去。”
易言了然颔首,“所以,你把我叫来办公室就是说这些?”
陆景书眸光清亮,指尖轻敲着玻璃杯面,“你真以为我会训你?”
“应该不会,”她讨好的笑,“我只不过是睡了个觉。”
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咬字清晰的重复她的话,“只不过是睡了个觉?”
易言默默改口:“陆教授,我错了。”
他本就无意计较,现在看到她乖顺的垂下眉眼,借由凉水压住的燥热又腾地烧起来。
他按了按发涨的眉心,拾好文件后起身,“走吧,去医院。”
易言愣怔几秒,“诶诶,不是莫宇在那吗?”
陆景书斜睨她,话语摸不透喜怒,“我是医生,我说了算。”
***
两人来到病房,莫宇正给宋娴削苹果,女孩就坐着,笑吟吟的望着他。
易言停在门外,不忍心打破这份美好。
最后是莫宇看到他们,宋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见易言,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
“易言姐姐,”她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好久不见。”
易言大致猜到,她是有意逃避暑假时的那件意外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