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急,”他轻笑道,口吻云淡风轻,“前几天儿科有个高烧不退最终脑膜炎进icu的例子,我得守着你,得你烧糊涂。”
面对他,易言总会突生一股无力感,好像所有的棱角顷刻被他磨平。
她抵不住绵长的倦意,眼皮愈发沉重,最后沉沉睡去。
陆景书看完家里发来的简讯,起手机,转头,映入眼帘的是女孩垂头小憩的身影。
睡得很不安稳,喘息声有些沉重。
他往她那坐近了些,让她轻靠在自己肩上。
她似乎寻到了舒适的姿势,又往他肩窝处蹭了蹭。
陆景书扶住膝盖的手攥紧。
他波澜不惊的脸终于有了变化。
她真的不记得他了,这是不是代表,她快意泯恩仇,早已将往事忘却。
他不清楚,但他却记得,之前有个小姑娘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责问“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
那副表情凶狠的简直是想把眼前的人吞食入腹。
他清楚的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名为“恨”的情愫。
易言再醒来,是在陆景书的车里,车厢内依旧有股淡淡的木香,清冽的是他身上惯有的气息。
“感觉好点了吗?”
她点头,嗓子舒服多了。
趁红灯的空隙,他倾身上前,微凉的手探上她的额头,热度依旧。
“还没退烧,今晚去我那里。”
没等她拒绝,他便左打方向盘,驶离去往易言小区的主干道。
看出易言的疑惑,他轻声解释:“你自己住,半夜如果再烧上来没人帮忙,我不放心。”
她眨眨眼,“……会不会太麻烦你?”
陆景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敲了几下,眼皮也没有掀开,静静说:“易言,你的麻烦,不管好坏,我照单全。”
易言先是愣住,揉了几下眼睛确定眼前的人是陆景书无疑,解开安全带凑到他跟前,声音沙哑的问:“陆教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
真是个宽泛的形容词。
他抿唇,默然不语。
可能是烧糊涂,又或者是没睡醒,易言胆子大了许多,以前心保持的安全距离霎时被她自己打破,头抵住他的肩膀,轻喃:“好困啊,我要睡了。”
陆景书把车停入车库,靠着自己睡觉的姑娘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稍微动了下肩膀,易言咕哝几声,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上去。
“易言,醒醒。”他失笑,扶住她的肩膀叫醒她。
易言眯着眼,从半落的车窗探出视线,“到家了?”
“嗯,我家。”他松开安全带,躬身下车,绕到副驾驶给她开门,“不晕的话就自己走。”
“不晕,就是困。”易言舔了舔干涩的唇,从他身侧下车,黑漆漆的车库比外面阴冷,她瑟缩着肩膀,打了个寒战。
他的公寓在二十层,电梯一路直上,叮咚一声到达。易言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走出来,安静的等他开门。
电子锁,录入指纹。她啧嘴,高科技的玩意。
老易之前也想给她装一个,被她拒绝了。脑子不好使,高科技就是来给她添堵的。
进门,陆景书随手旋开灯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