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伤害了娴娴,但你舍不得动她。”易言眸光清亮的凝视他,“你爱她,为她做的一切是出于爱,而不是合约关系。”
她的确猜测过,曝光她和莫宇照片的人,会是传闻中那位长相不俗的经纪人。但她一再自我否认,只因没有找到合适动机。直到沈思年来找她,陈述一切争端的缘由,她就确认了。
咖啡厅会面招致记者围堵,粉丝又说莫宇无故现身,于是她更加确定。
莫宇讽刺的笑了笑,回答的模棱两可,“或许吧。”
陆景书从病房走出来,看到莫宇和易言,缓步上前,“她醒了,想见你。”
话是对莫宇说的,但他的目光却是落在易言的身上。
莫宇知趣的离开,走到病房门前,身影顿了一下,握住门把的手稍微颤抖。
病房内临时添置的仪器不停的发出滴滴的响声,宋娴一直看向窗外,听到响声,缓缓转过头。
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嗓子干哑,无法发声。
她在叫,哥哥。
莫宇忽然想起小时候,她因为先心病不能和同学一起玩耍,只知道跟在他身后,久而久之,他厌了,倦了,吼道:“你就没有别的朋友吗?”
小小的人儿鼻尖通红,顾及到他的情绪,低声说:“她们说我是病秧子,不能和我一起玩。”
他的心忽然就软了,伸出手摸了摸她额前的软发,“那你以后就一直跟着我。”
“你不是讨厌我吗?”
“因为我是哥哥呀是哥哥呀。”
宋娴经常喝药,被巷子里的老奶奶唤作“药罐子”。中药很苦,几味药材熬成汤,光是闻着就难以忍受,她却眼睛都不眨的喝下去。
但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每次喝完药,他都会给她一颗糖。宋娴追问他是从哪得来的,总被他搪塞过去。
直到有天,在学校后面的弄堂里,她看到他将学校里的混混儿打倒在地,清俊的脸上布满伤痕。
她问他糖是怎么来的。
他当然不能实话说,拿钱办事,□□。
十三岁的孩子,哪懂得这些啊,只凭一身蛮力,妄图当她的庇护。
莫宇走到她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宋娴手指动了动,拉住他的手,口齿不清晰的问他:“哥哥……还有糖吗?”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一件珍宝失而复得。
*
休息室内,陆景书垂头给她重新处理伤口,眉头紧蹙着,很不满意的说:“看来是要和护士长反应一下情况了。”
易言不明所以,“什么情况?”
他拿镊子消毒的手顿住,抬眼凝视她,“处理伤口都马虎成这样,万一留下疤,很难消掉。”
易言不是很在乎皮相,但看他神情认真,也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室内采光很好,午时的阳光倾斜而入,整个休息室明亮极了。
陆景书处理起来,细致又认真,她小幅度的打了个呵欠,便听到他清朗的声音,“困了?”
“有点。”
他绑纱布的手法很少见,一只手抬起她的手肘,动作轻且柔,纱布严严实实的覆盖住伤口,最后的结打的很漂亮。
他拾好瓶瓶罐罐,回来坐到易言身旁,微微扬起头,舒展开紧蹙的眉头。
忽的,易言的肩膀一沉。
歪头看到他将下颌搭在她肩上,浓密的睫毛垂下来,遮掩住眼睑下方肉眼可见的鸦色。
她呼吸滞住,没敢动弹,“陆教授?”
“嗯。”他轻喃出声,睫毛颤了颤,口吻中带着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