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还童的孩子,“是易言啊,在文学院过得舒坦吗?”
易言一,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身旁的男人。
陆景书微垂着头,嘴角噙着不深不浅的笑意,目光从她紧抿起来的唇角滑向她紧拽住裙摆的手,无一不透漏出她的紧张焦虑,他装作不经意的启唇问:“‘想当作家不想当医生’的那位?”
顾教授抚掌笑道:“就是这孩子,景书你也认得呀。”
他挑了一下眉,轻声说:“在国外看到s大群里的消息,”他略微一顿,睨着易言的眸子添了几分调笑,“当时,挺意外的。”
易言低头想从脚底下找个缝钻进去,“两位教授就别打趣我了。”
这是四年前的旧事,但碍于影响力颇大,总会有闲来无事的几个人愿意拿出来翻一翻。比如顾冲顾教授,当年易言是以刷新学院第一的成绩考入s大医学院,他想认识认识这位能人,顺便和她探讨未来的想法,是否有意向为国内医学事业献身。
但没想到,易言站起来,措辞三番后说:“我不喜欢医学,所以一直考虑转专业,以后,想当作家不想当医生。”
回忆陈年旧事,易言颇为感慨自己年少轻狂不知世故圆滑,当时若是息事宁人不口出狂言她必然不会成为医学院的八卦话题之一,并经久不衰。
顾冲被学生叫走,室内余下他们两人。
陆景书坐在室内的长沙发上,双腿优雅的交叠,微眯起眼问她,“为什么不想当医生?”
她一怔,没料到他会问她这个问题,忍不住分神看了他一眼,双眸清澈明亮,眉宇间深藏一股狡黠,试图打太极圆过去,不料陆景书早已识破她,目光灼热,“我不喜欢听假话。”
易言眼皮一跳,忍不住问:“如果我说了假话,您会怎么处置我?”
“你不是医学院的人,我不会处置你,但我会把你直接扔出去。”他皱了眉头,低垂着头,半面侧颜隐在阴影中,半面被窗外淡薄的日光照亮,晦明交替处是他挺直的鼻梁,神情认真让人不敢质疑他话中的虚实。
易言忽然低声笑了。
把她扔出去,亏他一个教授会说这么浅显易懂的话。
他修长的手指搭在膝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腿面,声音听不处情绪,“我说的扔出去,是把你从医学院的课堂上扔出去。”
易言笑不出来了,连忙合掌求饶,“请您看在我和肖璐室友爱的面子上,放过我吧。”
他顿了顿,表情释怀,“好啊,那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易言:“……”
陆景书作势掏出手机,漆黑的眸子扫了眼定在原地不发一语的易言,“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只好打电话请院长撤销肖同学的假条了。”
“别……子虚好不容易轮转到她喜欢的科室。”她被陆景书的眼神一扫,顿时觉得寒意由后背逐渐蔓延开,哀叹一声发现自己躲不了,认命的回答,“学医太苦,我受不了。”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悲壮,陆景书没再追问,冲她伸出空闲的左手,皮肤在日光的映射下愈发白皙。易言写文,很注意细节,久而久之就成了细节控,仔细的打量他的手指,再到修剪弧度整齐划一的指甲。
这种干净偏寡淡的感觉,诱惑的能要她的命。
见她没有动作,他指尖扬起,冲她勾了勾手,狭长的眼睛眯起来,饶像只狐狸,“笔记本拿过来。”
易言吞了口口水,把一直抱在怀里的本子递到他手里。
陆景书接过后没立即打开,细碎的光线落满他的眉梢眼角,寡淡的神色让人摸不透情绪。修长的手指在扉页上轻轻拂过,指腹触碰到页面上温热的触感,几乎可以笃定,她在紧张。
从遇到自己开始,她就无意识的开始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