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走了过来。
“怎么想到打篮球了?被妹子甩了?”展途完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亦宁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他坐下,说:“有一个问题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展途无畏地耸耸肩:“问题儿童,先说你的问题吧。”
“要是你惹你……女朋友生气了,你一般都怎么哄?”顾亦宁在说到“女朋友”这三个字的时候,不自然地停顿了下。
展途投给他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掰着手指头开始礼数自己的经验:“生气指数不严重的话,一般一顿甜品就可以哄回来了,再严重一点,就是一支口红,再再严重,就要买妆套装了。女人一般对这种瓶瓶罐罐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那丁宁儿是怎么哄你的?”
“撒娇,流眼泪,再进阶一点的就是脱光了在床上推倒我。”展途随意翻了翻他放在手边的塑料袋,不解地问,“你买那么多啤酒干嘛?就是要喝醉的话,你也应该买白的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好。”
顾亦宁幻想了一下自己对着言临撒娇、哭泣、以及脱光了在床上等他的画面,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打开一罐啤酒,递给了展途:“这是我给你买的。”
“现在得罪自己女朋友的人又不是我,你给我干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话,就被顾亦宁沉声打断了:“我刚刚在便利店门口,看见丁宁儿和别的男人接吻了。”
展途一个愣神,没有握紧手里的啤酒罐。
“嘭”的一声,啤酒罐重重地摔在地上,洋洋洒洒地翻了一地,那些不断涌现的泡沫像是最后的挣扎喘息,发出了噗噜铺噜的细碎响声。
“她……”展途的嗓子瞬间暗哑了一下。
顾亦宁不知道该说什么,重新打开一罐啤酒,塞进了他的手里。
展途仿佛是一个快要渴死的人,迫不及待地就仰着头将啤酒灌了下去,喉结快速地上下滑动。很快,罐子里空了,他的眼眶也红了。不等顾亦宁那就给他,他主动开了一罐又一罐。
顾亦宁安静地陪着他,见他将袋子里的六罐啤酒都喝完了,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展妈妈发了条微信:阿姨,展途在我家打游戏呢,今天会直接住下,您不用担心。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城市又热闹了起来。
顾亦宁将醉成一滩烂泥的展途塞进了计程车里,又把自行车扔进了后备箱里。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展途喝醉的样子,上一次是在高考结束之后,大家一起吃散伙饭的那天。平日里,他一直是个能言善辩,长袖善舞的人,可喝了酒之后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不说话只睡觉。
走出电梯,顾亦宁一手力地扶着背上的展途,生怕他掉下来,一手伸到口袋里去找钥匙,他的头一直低着,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等候在他家门前的言临。
当他好不容易从塞着耳机和零钱的口袋里掏出钥匙,刚准备开门,就发现旁边有一双栗色皮鞋。顺着皮鞋往上看,是西装裤,再往上是西装,再往上……是面色不善的言临。
言临盯着趴在顾亦宁背上的不明物体,眼神不太友善。
“这是展途,上次圣诞派对那天你见过的。他女朋友劈腿了,所以才喝醉的。”顾亦宁赶紧狗腿地解释。
听闻,言临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把钥匙给我。”
“哦。”顾亦宁乖乖地把钥匙给他。
言临打开门,帮着顾亦宁将展途放在了卧室的床上。一个烂醉如泥的人,和床头的闹钟,桌上的笔筒,甚至是浴室的毛巾没有任何区别一样安静地像个死物。
房间里,只剩下顾亦宁和言临两个会说话能走路的“活人”,气氛又尴尬了起来。
言临自顾自地走到客厅里,窝在沙发看起了电视。
顾亦宁在卧室里来回踱步,最后还是忍不住走了出来,但对着言临的背影,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电视里播放广告的间隙,言临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