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喝得是心意。”闵言擦擦嘴坐下,神情冷清。
卫正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开了这个头,对方的几位高层轮番和闵言敬酒,卫正岳也不再阻拦。
几次推杯换盏后,闵言双颊飞红,眼睛蒙上了一层轻薄的雾霭,但是身板依旧挺直,举止得体端庄,一本正经有条不紊地讲着客套话,找不出一丝不妥的瑕疵。只是语速明显比平日了慢了许多,有点像小学生背课文般的木然刻板。
散席后,与对方领导握手,目送他们走出旋转门的背影。
“喂,你刚喝了那么多没事吧?”
卫正岳话音刚落就感觉身体一重,闵言直直地压在了卫正岳身上。
卫正岳赶忙扶住闵言的肩头,关切地询问:“小言?小言?”
闵言仿佛终于撑不下去了,强迫自己在长时间内集中神,一旦失守便是全然溃散。闵言把头搁在卫正岳胸前,面色驼红,不舒服地轻哼着。
卫正岳环抱着闵言走出酒店,外头下起了蒙蒙细雨,地上积满了水,城市各处五光十色的霓虹投射在地面上,就像一幅弄脏了的油画。
卫正岳低头便吻到了闵言细软潮湿的发丝:“我们回家好不好?”
卫正岳其实常常有来这里的,自从他搬出刘宇文小区又在外面找个单身公寓后,他几乎以每周两到三次的频率来这里他和闵言过去的小窝。
每次来他都会花大量的时间来打扫置办,擦掉积落在家具上的每一粒灰尘,洗干净杯子里的每一块污垢,抚平床被的每一处褶皱,事无巨细又有点强迫症般力求把屋子恢复到原样。他换掉了早已枯死在阳台上的一排排多肉,重新去花鸟市场买了一批新鲜葱嫩的按照原先的摆位放好。他常常会花上一下午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任窗外斜射的阳光照进来,打在闭着眼睛的眼皮上,一片无边的暗红原野。他闻着空气中清新的味道,感受着周围一切物品熟悉又安全地归于原位,他总会产生一种美好诡谲的幻觉,好像一下秒门就会被咔嚓打开,他的小爱人会回家。
卫正岳扶着全身柔软无骨的闵言打开房门,凑在他耳边低声说着:“宝宝,我们回来了。”
把闵言轻手轻脚地放在床上,棉被毯子前几天刚拿出去晒过,散发着阳光暖烘烘的味道。闵言舒服地陷入松软的温床中。
卫正岳去厨房倒了一杯蜂蜜水喂闵言喝下,又取来一块温热的湿毛巾擦着闵言的双手双脚。
酒似乎在闵言体内逐渐蒸发散去,闵言微睁双眼,目光含湿,他半躺在床上,脑袋失重般垂在一侧,盯着正在细心服侍着自己的卫正岳。
“卫正岳?”闵言不确定似的喊了一声。
“嗯。”卫正岳并没有看闵言,依旧低头帮他擦干净一根根手指。
闵言又松楞着盯了良久,才轻声吐出一句话:“你背叛我了。”
卫正岳手上一顿,抬头看着闵言。
“你背叛我了。”闵言又重复了一遍,眼中雾气尽褪,汹涌着一拨拨悲伤的潮水。
卫正岳一瞬间溃不成军,说出来的话也支离破碎:“不……不是的……”
闵言仿佛一下子打开了内心的闸门,嘴角下撇,眉头紧锁,顿时泪如雨注,痛楚难当地说着:“你背叛我了!”似是控诉似是宣泄。
说着承受不住般用手背遮住眼睛,滚热的泪水顺着指缝淌下,他呜咽着:“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
卫正岳感觉血液瞬间凝固,心脏窒息,悲痛搅得五脏六腑都破裂了。
他一把抱住闵言,像要把对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眼圈红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