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对着他,纪川看不到他的脸,也想不出杀人分尸后要毁尸灭迹的人到底会有什么表情,他除了捂紧嘴,勉强自己压下胃里的翻腾,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晚上的风有些凉,纪川瑟缩在疯长的牧草里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男人手里的刀会在下一秒挥向自己。
那男人蹲在那里,不停地用手里不大不小的军刀戳刺在死者身上,每一下都带着既冷静又凶狠的力道,刀刃进出尸体皮肉的声音被晚风吹进他耳里,纪川甚至能辨别出男人撕扯在内脏的声音。
鼻尖的血腥刺激着他的神经,浓郁得似乎下一秒就能凝结出血珠,纪川一下没蹲住,往后便是一个小碎步的趔趄。
男人瞬间抬头有人!
纪川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弦立马就断了,在他正想起身逃跑时,却因着另一头的动静顿住了越过男人的另一头草丛里,还有人!
可他还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就被自己接下来看到的东西再一次惊住了。
从另一头草丛里冒出来的人,分明就是自己!
乡间的月光总是格外亮,就算是逆着光,纪川也能肯定那样的面部轮廓和身板,只能是自己无疑!
看着宛如惊弓之鸟的“自己”堪堪将男人甩在身后几步之遥,纪川有些喉头发紧,心里早已纠结成一团,无暇再顾忌其他。
跟在两人身后的纪川从始至终都没能看到一眼男人的正脸,他现在心里唯一的念想,便是希望“自己”不要被人高马大的男人追上。
直到“自己”从田埂小道拐上有屋舍的水泥路,“砰”地一声将自己关进村尾倒数的房子里,纪川才堪堪松出一口气。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有些反应过来这一路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看漂浮在半空中的自己,再看看抵在门上喘息的“自己”,纪川错乱了。
眼下的状况让他丝毫摸不着头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门前那个“自己”六神无主地瘫软在地上。
……
那一声关门的“砰”响,不仅惊醒了纪川,也同样惊醒了艾凡本森
首都,蓝斯。
看着自己如梦初醒的邻居,婆婆莎曼的询问里带着渴求:“艾凡,你看到他了吗?”
面对眼前近乎望眼欲穿的老妇人,艾凡对刚刚自己看到的画面有些难以启齿:“莎曼,我是说我真的没有把握能保证自己看到的都是对的,也没有办法保证您的人身安全,您应该是听说过的。”
婆婆莎曼难过地摇了摇头,伸手想抱抱眼前笔挺的孩子:“我很抱歉,你的父亲也是个温柔的孩子,他的去世我很难过,但你要相信你自己,你看到了对么,告诉我吧,都告诉我吧,我只剩这么一个孙子了。”
艾凡是知道的,这位婆婆同他的孙儿相依为命,他也就自然更说不出自己看到斯托大哥杀人分尸了。
“嗯……您也知道,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去当兵的斯托大哥了,我只看到了一个很相似的背影,我也不敢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他。”
婆婆莎曼欣慰的摸了摸自己脖子间挂的十字架:“你能看出他在哪里吗?部队的人前天过来问我他去哪儿了,老天,我的斯托一直在他们那儿,他们竟然粗鲁的跑来问我。”
艾凡回想了一下:“长的很高的牧草,嗯……有一棵很粗壮的树,还有田埂和水泥路,我只知道还在法兰克斯没有出境,应该是在某个郊区或者乡下,您先不要急,如果……如果您真的信得过我,我可以帮您问问我爸的朋友,他们……”
“不不,来不及了,我自己知道,我时间已经不多了,就是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