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没有梦到此事?
这个念头刚一生起,她便又打消了。
照理不会,她都知道自己上辈子被长子送往了家庙,理应也清楚她被送去的原因才是。
她越想越糊涂,越想便越觉得此事来得蹊跷。到后来,她甚至生出了一个周莞宁仿佛在等着自己被人掳走这样的荒谬的念头。
下一刻她又觉得不可能。
被贼人掳走,于如今世道的妇人而言,不亚于直接要了她的命。
纵然是清清白白地平安归来,可谁会相信?有几个人会相信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落在了贼人手里还能保持清白之躯?更何况周莞宁还是那样的倾城之色,更难有说服力。
周莞宁便是再蠢,也不会拿自己的名声、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吧?万一三皇子不似前世她的长子那般,对她深爱不移,她面临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夫人,不先去报官把贼人抓起来么?”流霜不敢再对着大长公主,转过身去问沈昕颜。
沈昕颜斜睨她一眼:“你若是想去报官,我自是没有半点异议,只不知道你们周大人与周夫人,可否同意你将他们的女儿被掳走之事捅到官府去!”
“愚不可及!”大长公主没好气地瞪了流霜一眼。
发生这样的事,谁家不是紧紧地捂着,若是张扬开了,纵是人平安救回来,旁人的唾沫也能将她给淹死。偏这个蠢货,居然还想着要报官!
流霜被骂得俏脸一阵红一阵白,也终于醒悟过来自己确是犯了蠢,顿时将身子缩作一团,再不敢多话。
“你把自己拾拾,这般模样,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你们出事了不成?”大长公主沉着脸又道。
流霜一听,慌不迭地开始拾自己的仪容,沈昕颜蹙着眉,从车厢内的暗格里取出一把桃木梳子和一块手持铜镜扔给她,看着她动作还算利索地将自己拾妥当。
半个时辰不到,马车便驶抵京城,沈昕颜命人直接将流霜送到了周府,并不停留,吩咐驾车回府。
“幸好当日隽航及时回来,咱们才没有替霖哥儿聘娶周懋这个女儿。”回到府里,大长公主略带庆幸地道。
沈昕颜正侍候着她净手洗脸,听到她这话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赞同:“母亲说的极是!”
“此女美则美矣,然,着实不是贤妻人选。常言道,妻贤夫祸少,只盼着霖哥儿经此一回,能想明白,也渐渐地熄了对那周家女的那份心。”大长公主叹了口气。
对这个,沈昕颜倒是不怎么敢肯定。
毕竟上辈子周莞宁落到慕容滔手上多日,可她被救回来之后,长子对她的情意并没有削减半分,待她的态度也不曾有变。
派去通知周懋的侍卫很快便回来了,只道周大人像是请了什么人帮忙,带着人马前去营救了。沈昕颜也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这辈子周莞宁与她毫无瓜葛,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认识的陌生人,着实没有必要她耗太多心思去关注。
况且,若是掳走她的是慕容滔,那她便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慕容滔哄着她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舍得动她半根手指头。
只是,她派去追踪贼人的另两名侍卫却始终没有归来,时间越久,沈昕颜便愈发担心,生怕那两人已经遭遇了不测。到后面,她甚至还有些后悔派了人前去追踪。
大长公主像是明白她心中所忧,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你放心,这些侍卫都是当年你们父亲亲自训练出来的,纵是武艺及不上贼人,只这自保的本领还是有的。”
沈昕颜听她这般说,倒也放心了不少。
若掳人的是慕容滔,他不会伤害周莞宁,对其他人可就未必手下留情了。如果国公府的侍卫因为这两人之事而死,那才叫真正的不值得。
也许是周懋作了周全的安排,又或许是朝野上下不是关注着边疆战事,便是关注二皇子一案,一时之间竟然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