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也莫怪徐夫人会不高兴了,这不是生生被打脸么?徐府好歹也是勋贵之家,徐尚书又是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人物,与他们结怨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她依稀记得,前世徐尚书可是官运亨通的,到后来周首辅为母守制时,他直接便入了内阁,说不定日后也会成为内阁首辅。
对这门亲事,大长公主心里也是比较复杂,明明早前长媳还在她跟前说着与徐尚书府的亲事,甚至还约好了徐夫人相看,哪想到相看回来后,订的却不是徐府的公子,反而是周府的公子。
她不知道这当中出了什么变故,只是看着长媳欢天喜地准备着方碧蓉的亲事,心里那铺天卷地而来的失望却是怎么也抵挡不住。
人生在世,凡事得讲个“信”字,更不必说婚姻如斯大事,明明与徐府有了口头约定,转头却又毁了约,攀上了首辅府。如此出尔反尔,着实令人……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情绪之低落,便是听闻多年未见的闺中姐妹平良侯夫人已然回京,不日将上门拜访亦没无多少喜悦之色。
此时的平良侯府内,方碧蓉对着铜镜梳着满头如瀑青丝,唇边漾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首辅夫人又如何,周二夫人又如何,但凡她想做的,便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她们瞧不上自己?认为自己配不上她们家的公子?她偏要堂堂正正地嫁进去!
不过,想到那温文尔雅的男子,她脸上的神情有几分恍惚。
原来他便是当朝首辅,不曾想竟是这般年轻,那通身的气派,实非平生罕见,那周五公子站在他身边,可真是被他给比下去了。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
“姑娘,齐公子又传信来了,想约你明日一见。”正在此时,贴身侍女香儿走了进来,压低声音禀报。
方碧蓉脸一沉,低低地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见什么见?如今满京城的眼睛都盯在咱们府上,我哪能抽得了身去!”
“可是姑娘,齐公子这已经是第三回约你见面了,若是再拒了他,他将事情全抖出来,只怕……”香儿担忧地道。
方碧蓉脸色更加难看了,气得死死绞着帕子,最终还是从牙关挤出一句:“让他等我消息。”
香儿领命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她一人,方碧蓉重重地将手上的梳子拍在梳妆台上:“什么破落户的东西,倒想拿捏起我来了!”
此时的她,脸上再也没有当日康郡王府百花宴上初见齐柳修时的怦然心动,情丝缠绕。
本就不过是一面之缘,加上因了此事又吃了沈昕颜的亏,更是被方氏死拘着,那点心思早就渐渐淡了。
若不是后来知晓齐柳修因为她而丢了原本的好差事,搞到如今不上不下,满身的学问再也派不上用场,她心里生了几分愧疚,必然也不会再与他走到一处去。
也亏得前段时间方氏被沈昕颜逼得步步后退,也没有太多的心思盯着她,她才寻得到机会与齐柳修联系上。没能与他联系上,便得不到他的帮助,那日便无法“偶遇”上周首辅,自然也不会“因缘巧合”地救了他一命。
谁说只能英雄救美的?她偏要来一出美人救英雄!唯一可惜的是这英雄早已有妻有儿,年纪又长她许多,虽然位高权重,奈何君生得太早。
她有些郁闷地揉了揉额角。
却说魏隽航这日终于得了个空,便打算早些回府,恰好此时黑子走了进来,见他拾着书案,随口便问:“世子这是打算回府了么?”
“嗯,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要如何吹得起来,也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这般长日子没有陪我家小姑娘,只怕小姑娘都不肯亲近我这当爹的了。”
说到此处,他便更加急切地想离开了。
“对了,世子爷,有件事想向你说说。”黑子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