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来补救,沈昕颜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起身跪在大长公主跟前,诚恳地道:“此事若是说来,大嫂错了一分,儿媳却是错了九分。正如大嫂所说,我既为人.妻,便应事事以夫君为先,如今闹出这一遭,全是儿媳平日对世子爷多有忽略所致。儿媳自知错已铸成,只夫妻一体,这一百两便从儿媳与世子爷的月例里扣补。”
“从今往后,儿媳必以此为鉴,凡事以世子爷为先,事事替世子爷考虑周全!”
大长公主责备之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片刻,淡淡地道:“起来吧,你明白这层就好。”
这是打算轻轻放过了。
可这却不是沈昕颜最终的目的。
她抬眸,迎上大长公主已有些不悦的脸,诚挚地道:“还有件事,儿媳想请母亲示下。”
大长公主眉头蹙得更紧了,直觉告诉她,这个儿媳妇接下来说的并不会是什么好话,可还不等她回答,沈昕颜已经自顾自地说了。
“如今府中各院的例银虽是分给各院的,但这钱却还是掌握在公中,不能由各院自个儿分配。儿媳觉得,此举颇为不妥,给公中添了麻烦不说,还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杨氏眼神陡然一亮,瞬间便明白她的意思。
此事若成了,得益的可不只沈氏一家啊!
想到这,她连忙接话:“二嫂此言甚是,既是分给各处的例银,这银子自然由各处自个儿掌握,如此方是正理!”
见大长公主脸色颇有些不以为然,沈昕颜干脆扔下一记重拳。
“譬如说,哪有做嫂嫂的还管着叔子院里钱的理儿!”
“放肆!!”
第4章
大长公主怒声喝道:“沈氏,你大胆!”
“二弟妹此话,我真是死一万次也不能够了!还请母亲替儿媳作主!”方氏脸色发白,泫然欲泣地拜倒在大长公主脚边。
杨氏也被沈昕颜的大胆吓了一跳,眼神如见鬼一般盯着她,可心里却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感在疯狂蔓延。
撕啊,撕得再狠些,最好把方氏那贱妇一层皮都撕下来!
一个寡妇,不老老实实地窝在自个屋里悼念亡夫教养儿女,还死死抓住中馈不肯放。这还不止,男人都已经死了,她偏还摆着世子夫人的谱,眼高于顶,目下无尘。
呸!也就正主不爱与她计较,若是较真起来,哪还有她的什么事,这府里的天都要变了。
不,或许这天已经在慢慢变了……
“沈氏,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子,此等污言秽语怎能说得出口,往日竟是我错瞧了你!”大长公主恼极,厉声指责,唬得屋里一众丫头婆子呼喇喇跪了满地。
沈昕颜却浑然不觉,迎着大长公主一双怒目,平静地道:“我只不过说了句实话,大嫂便已死一万次也不能够了,可知外头说起三道起四来,却不会顾及你半分颜面。大嫂深居简出,府里又清静,自然听不到。可咱府里两位爷却是要在外头行走的。”
“若是有心人从中兴风作浪,编排些不堪入耳之言,连累了两位爷不说,只怕还会损害国公府声誉。母亲休恼,且仔细想想我这番话是否在理。”
大长公主冷笑:“我竟不知,原来你还长了一张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