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在旁搭话:“说来有趣,老夫尚不懂马上步下的功夫,只能骑一匹老马,开不了弓,使不了剑,却被封为少保。唔,多了一份俸禄。”
太子的奏折递上去,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小太监来到东宫:“皇上召见太子,殿下,快动身吧。”
朱见深前些天满床打滚,逼迫万贞儿叫人给他做了一件海棠花绣团花朵朵的曳撒,正美滋滋的穿着呢,听了召唤就去了,进了许久未曾踏足的乾清宫:“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福金安。”
朱祁镇这个黑胖子穿着一件白衣服,假装是为于谦服丧,显得脸很黑:“你上奏折,与诸位大人唱反调,倒是很有胆量。小小年纪就敢干预朝政,若是于廷益觉得不满,夜里去找你,你可别吓尿裤子。”
朱见深垂着头,像个受惊的鹌鹑:“父皇放心,儿臣夜里不,不穿裤子,要吓吓着了,只是尿床。”
朱祁镇:我他妈跟你说这个了?你穿粉色显得脸很黑你知道吗!
朱见深又小声说:“儿臣想着,得,得,得投其所好。”
“哦?”朱祁镇的声音冷淡的有些不耐烦,讥笑道:“你还知道什么叫投其所好?”
朱见深一惊,糟糕,万姐姐说给我的‘宫中生存秘籍’被我说漏嘴了,脑子里一直想着投其所好,不知怎么着就说漏了。他虽然看起来蔫蔫的,毕竟不傻,呐呐的说:“知道,要是惹万姐姐生气了,就叫厨房给她上一只烤鸭,一摞煎饼,配上葱。她就不生气了。”并没有,万姐姐自己会叫小厨房做她想吃的。
朱祁镇想了想:“哪个万氏,在你身边这么有地位?”
旁边大太监低声道:“是皇上您小时候想看打架的那个胖宫女,太后把她给了太子,现在长的又高又壮,比我还像个男人。”
朱祁镇想起那个和宫女打架的小胖子,又想起自己年少时,父亲还在世时无忧无虑的光景:“哈哈哈哈哈。想起来,万贞儿啊。见深,她打过你么?”
“啊?没,没有。”
朱祁镇颇有些遗憾的点点头:“也罢,就按你奏明的来办。拟旨。”
“是,臣领命。”
朱祁镇又心头惶惶不安的说:“在写一篇祭文,告诉于廷益,若是对太子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来找朕。”去找他!别来找我!朕梦见你的时候吓尿了!虽然朕下令把你砍头,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是吧?别这么耿耿于怀。
一转眼,就到了正统一年的十二月份。
给于太师修造的陵墓总算是完工了,皇帝亲临祭奠,用猪牛羊三牲做祭品(太牢,最高等级的祭品),并且烧了一张亲笔写的祭文,又烧了一篇推卸责任的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