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皇后斜眼一瞥这个善于下崽的女人,心说:好啊,敢暗讽我苛待你,好,贵人不与贱人拌嘴,你且等着。
万贞儿站在门口,一边盯着小太子一边听着里面说话,低头瞧了一眼自己宝蓝缎子的衣裳,黑绸裙子,啧啧,这是说我呢!太后赏的衣裳,太子赏的裤子,哼哼~料子这么好,我也没办法啊~
万宝儿却柔声道:“嫡庶有别,尊卑有分,便是太后跟前的猫儿也比别处的宫人尊贵些。太子是国之储君,受皇上皇后看重,当然不同,咱们侥幸蒙皇上宠幸,得以生育皇子,已经是莫大的福分。周姐姐,我劝你一句话,做人最要紧是知足,知足常乐。”
说起来也尴尬,朱祁镇算是太上皇了,可她们没被封成太妃,还是品级低到不被史官记录的妃子。
汪皇后懒懒的说:“难怪叔叔十分爱你,连本宫也觉得你更加聪慧乖巧,你可比权妃还会说话。”叔叔指的是朱祁镇。
万宝儿连忙站起来谢恩:“谢皇后娘娘夸奖。”
没过两天,万宝儿到了新的头面、几匹绸缎、还有许多赏赐。
而周大莲哪里,却被人搜查了一番,各种逾越制度的器物都被封存了,禁止使用,即使是太上皇赐的也不行。这非常合理,没有任何逾越宫规故意苛待她的地方。
万贞儿听说这事儿之后,暗笑了两声,就把事儿翻过去了。
万万没想到,周大莲居然来东宫打秋风,今天来拿点稀罕的水果,明天又来拿走两条手帕,后天又拿了个云锦的垫子。嘴上还说着:“我的儿,娘就缺这个,给我吧。”
一次两次的时候,朱见深还有点生气,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天一大早,周大莲想起自己的胭脂要用完了,又想起太子床头搁着一盒又香又甜的胭脂,立刻起身过去。
“娘,你干啥去?”另外一个小儿子问。
周大莲挥挥手,一溜烟的快步走没影了,到了承乾宫外,也不等通禀,直接进了宫门,又到了内殿:“我的儿,你干什么呢?咦?太子呢”
万贞儿双手抱胸,没好气的看着她:“殿下在做功课。”
“那么小的孩子做什么功课。”周大莲瞥了她一眼,她几年前为了自己勾搭上了皇上感到万分骄傲,现在又后悔了,像个小寡妇似得在宫里养着一个儿子,当年要是没被正统帝看上,如今凭我的姿色更了景泰帝,一气生两个儿子,我也能封个贵妃。
倒是你这个死胖子,先跟着太后,又跟着太子,你可真是前途无量。她坐在太子的床上,摸了摸被,拍了拍褥子,又拿起床头放着的香囊胭脂玩,随手就把胭脂揣在袖子里:“哼~”
大摇大摆的走了,走过万贞儿面前的时候,故意停下来盯了她一眼:“你好像很生气。我拿我儿子的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哼!”
长得这样肥壮有什么用?你敢打我吗?
再怎么说,我是妃子,你是奴婢,你敢捧我一指头试试!
万贞儿一脸平静的目送她离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折子本,拿了太子练字用的小楷笔,认认真真的记上:内造朱砂红霜一盒。
这是过年时抹红嘴唇和眉心点小红点用的胭脂,一盒几乎